说完,一边用帕子揩泪,一边悄咪咪地观察他的反应。
要是儿子哭了,还因这事儿难过得辗转反侧,她就叫人再把那两棵西葫芦挪回来!
但要是他虽然难过,但是也能接受这个结果的话,那她就解放啦!
阮仁燧:“……”
阮仁燧被气笑了:“什么?”
贵妃以为他没明白,就又给他说了一遍:“就是今下午披香殿来了两只很大很大的鸟,把你的西葫芦给挖走了两棵……”
再觑着他的神色,说:“岁岁,你别着急,阿娘已经让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阮仁燧:“……”
这哪是大鸟?
这是被资本做局了!
他阿耶在旁边叹了口气,瞧着他,假惺惺地说:“唉,那真是很遗憾了!”
阮仁燧:“……”
阮仁燧怒视着他阿耶,问:“阿耶,这事儿你有什么头绪吗?!”
“岁岁,你看开点吧。”
圣上又叹了口气,还伸手过去,想捏他的丸子头:“你的西葫芦没了,阿耶也很难过,但好在还剩下了一棵,不是吗?”
阮仁燧拨开那只讨厌的手,对着他怒目而视:“真是很难过吗,阿耶?”
圣上说:“是啊!”
阮仁燧就笑眯眯地瞧着他,奶声奶气地说:“那阿耶,剩下那棵西葫芦结的果,我全都孝敬给你吃,好不好?”
圣上:“……”
圣上听得眉头一跳,下意识地扭头去瞧贵妃。
贵妃装作没接收到任何讯息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用帕子继续揩眼泪,欣慰不已地说:“那我们岁岁真是很孝顺了……”
圣上:“……”
阮仁燧没好气地瞪了他阿耶一眼,书包都没摘,背在肩上,委委屈屈地把头埋进他阿娘怀里去了:“阿娘,我的西葫芦没了两棵,我养得那么用心……”
贵妃很怜爱地搂着自己的乖崽,柔声说:“咱们不是还有一棵剩下的吗?”
略微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说:“我看那两只大鸟也没什么坏心,说不定把那两棵西葫芦挖走之后,就又换个地方种下去了,不会故意把它们弄坏的!”
阮仁燧仰起头来,大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她:“真的吗?”
贵妃的那颗心哟!
她很亲昵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儿,很肯定地跟他说:“一定是这样的!”
儿子没再追问大鸟,也没再追问西葫芦,贵妃实在是松了口气。
又悄悄地使个眼色给燕吉,叫她赶紧把那两棵西葫芦送到夏侯家去——反正儿子这一关也已经过了。
等到了晚上,餐桌上的西葫芦果然是立竿见影地少了。
小厨房做了牛肉炒西葫芦和西葫芦猪肉馅儿的包子,阮仁燧,再加上贵妃,两双眼睛一起落在了圣上脸上。
圣上就任劳任怨地开始吃西葫芦猪肉馅儿的包子了。
……
夏侯家。
夏侯夫人还很纳闷儿:“怎么忽然间送了两棵西葫芦过来?”
燕吉就笑吟吟地说:“这是我们小殿下专门种了,用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夏侯夫人感动坏了:“岁岁那么小一个小人儿,还有这份心思呢?”
再围着看看,不禁由衷地道:“长得真好啊,都挂果了,一看就有劲儿!”
叫人把这两棵西葫芦移栽到府上的暖房里去。
燕吉带着专门的匠人出来,陪同着把事情忙完了,才低声转述了贵妃的话:“娘娘惦记着娘家兄弟的婚事,差我来跟您问一问,看现下是怎么个情况呢?”
夏侯夫人说起这事儿来,也是眉开眼笑:“我看有门儿!”
她说:“小怡有空就往东平侯府那边儿跑,先前夭夭出宫的时候,苗大娘子还请她跟小时女官出去赏花了,要是没那么个意思,何必来请夭夭?”
又说:“小怡毕竟还小呢,婚事倒是不急,我看东平侯府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先前见了东平侯夫人,她说苗大娘子虽是从弘文馆里毕业了,但还是想去考国子学的什么研读生……”
……
这事儿还是苗大娘子的义母费氏夫人主动提的。
因认了苗大娘子做义女,她专程设宴款待亲朋,再之后往来得多了,也逐渐熟悉起来。
“你既叫我一声义母,那我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在不在理,你自己回去思量。”
费氏夫人神色恳切,说:“我知道你是侯府嫡女,出身显赫,一朝出嫁,嫁妆必然不会少的,只是我说句托大的话,难道我当年就逊色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