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阳不会说乐宣这样的行为就是错误的,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就会产生不同的行为,但此时此刻,他无比向往且想要成为像舅舅这样果决而强大的人。
为什么他上辈子没有遇见符越?
是因为他过早离开学校,和社会上的混混成日厮混,所以符越找过来的时候二人擦肩而过了吗?还是符越其实找到了他,但是看他自甘堕落,所以失望地离去了吗?
左向阳在后座抱紧了书包,默默将脸埋了进去。
……
陆承砚发出去的信息宛若石沉大海,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不满地快速键入一排威胁:你敢不来,我就……
‘就’什么?
就全网封杀他?公开他的裸照?将他的外甥赶出学校?
这些陆承砚都能做到,但他又觉得如果拿出这些手段威胁符越,似乎反应过度,显得他歇斯底里像个精神病。
最合理的威胁是断绝这段包养关系,反正符越也十分不听话,总是拒绝他的邀约,所谓的有事居然就是去接外甥下课。
但陆承砚并不想就这样结束,他还没玩腻,所以他不允许符越离开他。
陆承砚烦闷地合上手机,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盖住眼睛叹了口气。
倏然,车窗玻璃被敲响,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符越就站在车门边上,微微弯着腰,屈指敲了他的车窗。
曾几何时,符越也是这样敲响他的车窗,一脸笑意地问他是否可以搭个顺风车。
陆承砚按下车窗,就看到符越神情淡漠地直起身,疏离地退后了半步。
“上车。”陆承砚当然不会错过这人后退的动作,本以为他的心情已经不爽到了极点,没想到还可以更加恶劣。
符越犹豫了一瞬,就在陆承砚准备发火的时候转过身,顺从地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来。
陆承砚努力压抑着暴躁的脾气,尝试以平静的语气解释道:“今天晚上……”
“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二人同时开口,而符越的语速更快,也更加笃定。
陆承砚一愣,随即暴怒地质问:“你说什么?”
“陆承砚,”付邀今也没和他客气,“我说过了,我对你只有那一个要求,但是你——”
“我没有包养他!”陆承砚言辞激烈地否认,“我只有你一个,我也只和你发生过关系。”
“但你喜欢他,对吗?”
陆承砚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说他没有,可是这个来自于潜意识里的否认明显与他的认知相违背。
毋庸置疑,他是喜欢乐宣的,这点从他过往的种种行径之中可见一斑。陆承砚不愿意撒谎,也不屑于为了达成目的而将他的情感模糊成不确定。
——即使此时此刻他真的在动摇,在质疑。
陆承砚沉默了几秒,回避性地转移话题:“所以呢,这和我们的约定无关吧?你说和你存续关系期间不要有别人,我做到了,不是么?”
“嗯,”付邀今点了下头,“是我反悔了。”
陆承砚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爱上你了。”付邀今平铺直叙地给他扔下一枚炸弹,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所以你心里有别人这件事我无法忍受,既然你喜欢乐宣这件事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我离开。”
陆承砚双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你说你爱上我了?”
付邀今坦然地点头。
这是陆承砚人生头一回感知到什么叫心花怒放,好似胸腔绽开了万千星火,他的理智还在警告他这或许是符越的手段和计谋,但嘴角早已不自觉地扬起,“你爱我?”
“嗯。”付邀今再一次点头,紧接着快速抬起手,挡住陆承砚吻过来的嘴唇。
陆承砚抬起眼,深沉的黑眸之中充满了攻击性,他捧住符越的手背,啄吻舔舐他的掌心,呼吸灼热,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移开符越的手去亲吻对方的双唇。
“陆承砚,”与陆承砚的兴奋和激动不同,付邀今的嗓音愈发冷淡和低沉,“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触你确实不怀好意,我母亲生病家里欠了很大一笔债,我需要钱,向阳上学也需要钱,我知道那天你心情不好,又和乐宣闹了不愉快,所以从他手里骗来房卡,孤注一掷地去找你……”
他垂下眼眸,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你对我很好,所以我逐渐不满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要得到你的全部,我想要你的眼底里只有我,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乐宣,我也是无耻地利用了乐宣才能站到你身边……可能这就是报应,抱歉,我们结束这段本就是错误的关系吧。”
陆承砚高昂的情绪在符越的剖白中一点一点冷却,他紧紧攥着男人的手腕,眉头紧蹙:“不可能,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