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书都成了精[快穿](7)
她正想着,眼前忽然就出现了千万条光线,从她脚下分岔出去。罗西陡然一惊,乌鸦脑袋!
每一条路上,巴掌大的荧幕闪烁着,播放着不同的画面。罗西只看了一眼,就像掉进万花筒里了一样,险些吐了。
忽然,她心里听到“哗”一声,所有荧幕都被同一画面占领。一场巨大的火,遮天蔽日,熊熊燃烧。罗西感觉到千万年的巨石穿空而来,砸在自己胸口,酸楚迸溅,她膝盖软下去,眼泪一瞬涌出。
耳侧是小孩子的哭叫声,在火中绝望惨烈的哭叫。
罗西无法抵挡脑中的眩晕感,意识渐渐消散。一丝浅浅但确然的幽香飘过来,罗西心里一凌,用力把自己撑起来,闭上眼,循着香气跌跌撞撞走过去。
☆、铜铃塔 六
木垚是只单身狗,雄性,长这么大就谈过两次恋爱,高中一次大学一次。清白之年的恋爱,纯素。所以木垚从来也不知道睡觉时拥美入眠是个什么感觉。
室友成天带不同女性回家过夜,他一面骂不检点,一面想入非非。有时候因为那天杀的简陋隔音,还能听到飘过来的一两丝声响,很多次木垚不得不再去洗澡。这种时候十遍《清心普善咒》都救不了他。
甚至有一两次,木垚半夜点开淘宝,搜“XX娃娃……”
今夜木垚做了个梦,一个非常荡漾的,春梦。
他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个无限柔软的躯体,唯恐一觉醒来春梦了无痕,赶快伸胳膊抱得紧紧,嗯,很软,软香温玉。
但人生,有如梦境,听你的才有鬼。
就在木垚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爱情片变了鬼片。他耳边忽然响起缥缈细微但又真实的哭声。木垚被女鬼夜哭的想象惊得一瞬清醒,脊背的凉意一路沿着滑下去,滑到腰腹,当即偃旗息鼓,君子坐怀不乱了。
倏地睁眼,木垚惊呆了。他在晦暗的房间里,看到自己怀里揽着个长发、脸色惨白的女人。女人闭着眼皱着眉,发出压抑又揪心的低声啜泣。
木垚疯了,为什么他在梦里开个车,都要碰到聊斋这种事。
城市里没有真正的黑暗,木垚的房间被外面的灯光照得些微可视。他辨认出来,怀里的女人,是罗西。
裸着上身的木垚尴尬得气血翻涌,拧开床头灯,果然是罗西。他不想接受梦中梦以外的其他解释。
木垚想要把右臂从罗西身底下抽出来,好死不死,就在这时罗西醒了。
一时无声,木垚行动卡壳,跟被定住了一样。脑子里竟然自动播放出了一曲经典BGM,“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罗西睁着眼,眼球无法聚焦、没有内容。但眼泪不能止歇,一直从眼角滑落,“吧嗒吧嗒”掉在木垚胳膊上。木垚喉头发涩,想说话,解释一下他根本搞不明白的这状况,但一个字都说不出。他终于回神,赶快把左手撑在罗西耳侧,想要起身。
罗西忽然伸出双臂圈住了木垚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木垚眼睛圆睁,脑子里闹起了春节大联欢,烟花绽放、爆竹声声。这是,什么情况……
女人的唇微凉,好像她从十分冰冷的地方走来。
一缕甜从唇间直抵心口。木垚刚才君子下去的身体,忽然又浪子了起来。他手臂不自觉箍进,唇舌蠢蠢欲动。
然而罗西松了手臂,躺回枕头,轻哼一声“抱我睡……”把身体钻进木垚怀里,木垚心一动,她这像刚受了伤的小动物,本能地靠近温暖。
罗西转眼就睡了,呼吸均匀。木垚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换谁都睡不着。花时间安抚了好半天浪子的身体,对自己说这不是别人,是西太后,不想死就给我冷静一下。
他保持一个姿势抱了罗西大半夜,直到罗西离开他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起来,木垚才终于把手臂抽回来,浑身僵硬,手麻得像万千针刺。木垚瞪着天花板,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魂不守舍地起来踩着拖鞋去洗漱。
一团乱麻,木编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被封印了。
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拧了一把脸,哎呦喂,疼。所以罗西穿回来了,还穿到了他床上,还穿着穿越之前那套睡衣穿到了他床上。有点乱有点乱。这剧情走向有点狗血。
不过西太后那睡衣太不庄重了,竟然开了两粒扣,得说说她。
罗西睁眼的时候,木垚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人模狗样地站在她床前。后半夜木垚思维混乱,竟然一直在想,明天穿什么。要给罗西一个深刻印象,他这种优质男青年,不是想亲就能亲的。
她大概知道自己怎么了,半夜干的事也没选择性失忆,但她不想动,也不想理木垚。
木垚故作镇定地说:“我上班去了。厨房有小米粥跟煎饼果子,我刚买的,你吃一点,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罗西定定地看着木垚,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可能是猜到了吧,她也不想管,重又闭上了眼。
木垚到了办公室,把大学毕业找工作时穿的西装脱下来塞进背包。饶是只穿着白衬衫跟西装裤,还是引发了一大堆议论,当着他的面。
“哎呀木编,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CBD上班的精英狗呢。”
“我觉得你是要去相亲,姐妹们,我觉得他是要去相亲!”
“呦喂,身材可以啊,平时深藏不露的。这要肩背有肩背,要长腿有长腿的。”
木垚作为整间办公室唯二的两位男士之一,日常感受到大熊猫的苦楚。他大概是没睡好导致的脑浆浆糊化,一具两套运动服替换穿的躯壳,穿什么西服!
只能祭出杀手锏:“榜排完了吗?签约作者签够了?该挂V文的挂了?新媒体上的短篇选好了?”
鸟兽散。
木编今天工作效率极低,坐地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罗西又重回了他的微信通讯录。想发微信轰炸她,又想起半夜她的那个模样,迟疑了。
很快也顾不上了,大批作者敲他。
木垚在一个叫做天下的网站工作,这是个男女频都有的网站,主打女频。所以他除了男频的工作外,还兼了部分女频的工作。
都是朝九晚五的地铁狗,谁也不比谁高级几分。木垚对所有的作者都很客气,基本不让他们叫自己大大,就叫编编。他一介草莽混迹在一个女频网站里,还常常被作者叫亲亲……
忙到中午午餐时间,木垚终于有时间发了消息过去给罗西,“起了吗?”
“嗯,在热饭。”
“你一个人OK吗?”
“能有什么事……怎么你家收藏了什么不法分子吗?”又一条“你家微波炉该换了。”
木垚一看罗西这嘴欠的本性又回来了,稍微放了点心。
罗西找了一件木垚的运动外套,套在她睡衣外面。她穿回来之后,除了写字的电脑摆在木垚的桌子上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罗西现在连一件替换衣服都没有,包括内衣。
忽然有人推开门,大喇喇走进厨房,“你今儿不上班啊?”的一问卡在喉咙里。罗西转头,一个穿着背心大裤衩的男士,张着嘴,石化在门口。
罗西觉得这种解释的麻烦任务,就交给木垚吧。
她于是装作看不见眼前这人,端着小米粥跟煎饼果子从这位男士身侧走过去,眼直勾勾盯着前方,进了木垚房间,用脚带上门。
木垚室友扶着厨房门,险些腿软跪下。一口气把三大宗教的信仰齐齐拉出来,上帝安拉我佛慈悲,保佑保佑我这个五好青年,我除了抽烟喝酒泡妞之外,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坏事。怎么就青天白日见了鬼,鬼还摸进厨房偷食吃!
室友抖抖索索给木垚打了个电话,怕女鬼听见一样,躲到卫生间关了门,低低说:“三土!你房间有个女的……”
木垚惊了,“你在家干什么?班不上了钱不挣了日子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