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反派他不按剧本走(89)+番外
他先前以为,宋家不过装腔作势,说些面子上疼爱女儿的话。
没想到,不过数十日,他们真舍得将府邸下人遣个干净。
还有那位宋家长子,一接到消息便立刻辞官还乡,没有丝毫犹豫。
这份魄力……似乎不是假的。
他又想起地牢情形,眉头蹙了蹙。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宋迎身穿绀黄之衣的事吗?”
“自然记得,”黎婧容颔首,“那日你重伤,我在外头遇见的宋姑娘……她亦是身着……”
“只是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不知是何等形制。”
“是,这便是奇怪之处,”怀玉泽眉心愈深,“我曾瞥见数张银票散落在她身边,分明是……是要出逃的架势。”
“若是她深受暴君信任,为何要逃?退一万步说,她又为何要冒险帮我们?”
其实,这些疑云何尝不是盘旋在黎婧容心头多日。
“我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小口小口抿着茶,“所以……我一直想等宋姑娘醒来,亲口问过她再走。”
“她肯?”怀玉泽狐疑反嗤。
黎婧容笃定点头:“她会的。”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叔那边……可有来催我们?”
怀玉泽笑了笑,眉头一舒:“没有。”
他单手撑着下颌,侧头看着乖巧喝茶的黎婧容。
忽然唤她:“容儿。”
黎婧容抬眸看他。
“你想做什么,便只管放手去做。”怀玉泽看着她的眼睛,“天塌下来,师兄给你顶着。”
黎婧容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茶面霎时漾开。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呐呐问道:“你……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是不是,所以才……”
怀玉泽没有直接回答。
他伸出手,拿过她面前已经空了的茶杯,提起茶壶,又为她重新续满。
……
……
身子软塌塌的,像是在下坠。
指尖微微一动,有细微的扎刺感,不是裘毯?
……她在做梦?
宋迎费力掀开眼皮。
刺目日光射入眼底,又逼得眼皮闭了回去。
睫毛颤了几下,还是强睁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噙着泪花的脸。
阿娘……嫂嫂?
她不是、不是应该在万春殿……
“茵茵!你终于醒了!”
宋夫人喜极而泣,猛地抓住宋迎的手,又怕弄疼她,握了下便慌忙松开。
谢花娘扶着婆母双肩,也倾身向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迎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连“啊”都发不出声。
她……回家了?
怎么可能!
宋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万春殿,她躺在地板上,和狗皇帝……
殊不知,光阴流转,已经过了数日。
“茵茵,不记得阿娘了?”
触及茫然神色,宋夫人心头一痛,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刚忍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婆母,先别急,”谢花娘连忙轻拍婆母的后背安抚,又从旁端过一杯温水,“定是龟息散的药力还未散尽。”
“来,茵茵,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谢花娘将宋迎扶起半坐,将杯沿递到她唇边。
一杯温水下肚,喉咙总算好受多了。
宋迎怔怔然唤了声:“……阿娘?”
“欸!”宋夫人哭着应了。
“嫂嫂……?”
“嫂嫂在呢。”谢花娘早就提着茶壶候在一旁,又为她续了半杯,“慢些喝。你已昏睡数日,水米未进,醒来后身子发虚、神思混沌都是常事,莫怕。”
昏睡数日……?
宋迎的视线缓缓扫过这间屋子,有些不真实感。
她仰头望了望,床前确是挂着兰草香囊,
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盖着的,是她家里被褥的样式——玉兔衔花。
“我们……在辽州?”宋迎还是没反应过来,“爹呢?”
“哦哦对,”宋夫人大梦初醒一般,“花娘,快去喊老爷来!让他别躲着偷偷哭了!”
谢花娘应声而去。
屋内母女二人含泪相望。
宋迎呆呆地想,就这么……回家了?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亡命奔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京州,回到了千里之外的辽州?
谁把她捞回来的?黎婧容?
除了她,应该没人会有这通天本事了吧。
念及此,宋迎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泛着薄红。
那、那她岂不是被黎婧容全看光了?
等等,宋迎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狗皇帝呢?
先前她还不觉得狗皇帝会自戕,现在她不见了——
那疯子,该不会真按照原书剧情那样……为她自戕殉情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