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看上弟弟了(267)
“你什么意思,见人家是状元,想巴结,那你去巴结呗,八成人家也看不上你!”
“没……我没那意思。”
假山后,变成了一群人的疯狂嘲笑。
尽显幼稚的两首词,却是难掩真情。
千禧陷入沉默,禹塘,是当初救下江祈安的地方,那这首诗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在写她。
还有词中描绘的场景,就是大雨那夜,她撑伞去接江祈安,淋得一身湿透,回家煮了姜汤,烧了洗澡水。江祈安质问她,是不是要嫁人了,她还鬼使神差去抱了他。
美人图画的也是她?
千禧皱起鼻子,五味陈杂,她觉得自己简直在作孽,可江祈安被骂也不无辜,还画什么美人图,让人瞧见多难堪。
想来想去,又没什么好指责的,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但凡是别人,她都会说上一句用情至深,可偏偏那人就是自己。
夸也夸不出,骂又骂不得。
不过那群人骂得可真难听,千禧嗖地站起来,拍拍屁股,气势汹汹,踩上假山石,想从天而降吓死他们。
假山挺高,连接着池塘,千禧爬到中间,余光忽然瞥到一抹亮色,转过头,竟是江祈安顺着池塘边侧身摸过来。
他面露疑惑,“千禧?”
“江祈安就是摇尾乞怜的狗!”
对面忽然传来掷地有声的结论,声音又大,语言粗鄙,满是恶意!
千禧蓦地转身从假山蹦下来,假山石间促狭,一蹦就蹦到了江祈安面前,朝他身子扑过去。
她没操心过自己会不会摔倒,只是抬手捂住了江祈安的耳朵,小声道,“别听别听!是恶评!”
江祈安自是稳稳接住了她,止不住退了两步,两人陷进了假山深处,一个无人能瞧见的地方。
漆黑的,很安心,很幸福。
他这么觉着。
以至于外面那些骂他的声音,都随着的婉转歌声变成了伴奏。
过量的饮酒,让他迷醉,她捧着自己的脸,掌心一阵赛过一阵的滚烫。
他顺势捧起千禧的脸,像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样,他也捂住她的耳,低头凑了上去。
千禧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慌乱地往后一躲,他的手掌却强而有力,难以挣脱。
心跳骤然停了片刻,她脑子里混乱得像团浆糊,那佳酿的芳香过于浓厚,顷刻间笼罩了她整个脑子,她跟着醉了。
就是那一点点醉,她有点发晕,混着他身上淡得快要消失的柑橘味,她觉得很香,像是以前与他坐在梅雨初霁的屋檐下,她给他剥橘子,苦涩,清新,阳光晒干了灰尘的味道,他在院里翻晒着书本,些许霉味,浓浓墨纸香。
她不知脑子里为何会出现这个从未想起的场景,只记得那时候她剥着橘瓣,觉得他长高了,抽条了,变得隽秀好看。她见他在忙,拈着橘子塞进了他嘴里,指尖轻擦过他的唇瓣。
那时的江祈安顿住了动作,抬眸看了她好一会儿,那时她不懂那眼里的震惊与晦暗,还笑话他,“是不是很酸?”
很酸很涩,酸得他眼眶湿润。
千禧口中渐渐湿润,像是闻到橘子破皮时的酸味,止不住咽了咽口水,脚下飘忽酸软得站不稳,不知是靠什么支撑的。
也可以的,她想,她可以爱他的。
她忍受不了一辈子的孤独,也受不了他此刻的撩拨。
她双手从他耳朵滑落,落到了胸膛,攥住了衣襟。
而他却在咫尺之间,停住了所有动作。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千禧闭着眼,除了感受到他一身的温度,任何动作都没有。
蓦地,江祈安撑着她的肩膀,将人给推开了。
他转身出了那窄小的假山洞口,深深浅浅地吐息着。
洞口有月光,这微薄的光芒,不足以将世间万物看个透彻,却足以约束他无耻的放肆。
所有的情绪戛然而止,千禧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良久。
她皱起了鼻,唔,怅然若失。
啊,气死了!
越想越气。
以至于出去时,对江祈安态度极差,“你刚才想做什么?”
江祈安脱口而出,“没站稳。”
“我才不信!”
“还能是为什么?”江祈安也不知怎么的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千禧真是不想跟他说话,江祈安说完就后悔,“我不是那意思,真是没站稳……”
“哦!有什么好解释的!”千禧气呼呼的。
江祈安没法子,只得哄,“是我语气不好,我错了?”
“不行,你吼我了!”千禧环臂,“当官了,脾气可大!”
“没……”
炮仗不愧是炮仗,江祈安只得转移话题,“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方才循着舒念芝歌声而来,就瞧见她在这角落鬼鬼祟祟爬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