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看上弟弟了(405)
徐玠慌了一瞬,但最终应下了,一声压抑的嗤笑,“老本行而已。”
一番安排,江祈安的心还是落不下去,却也无可奈何,只坐在公堂之上,煎熬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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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噼里啪啦响的厉害,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要不要进去?”
“进去干啥?世子一个八尺男人,还能制不住一个女人?”
“他不是才被打了一巴掌?”
“这……”侍卫也难办,“兴许他乐意?放宽心……还在砸就说明没事。”
杨玄刀也的确没太大的事,只是脸上挂了彩,头发被弄散了,他望着那歇斯底里的女人,已是忍无可忍,“你有本事就砸,这一屋子的东西可不便宜!”
“又不是我的!难道还该我心疼?”千禧连根腰带都没系上,一边拢着衣襟,脚上踢着过长的裙边,拿起一个花瓶的碎瓷片就朝杨玄刀掷去。
此人实在恶劣至极!她恨不得剜其肉啖其血!
她死也忘不了,他说要将衣裳送去县衙时的得意表情,她那时便想明白了一切,便问他,鸡鸭是不是他毒死的,姜柔是不是他派去骗林六子的。
他全承认了!
她只觉得可笑,她是最想帮江祈安的,不想让他如此劳累忙碌,最少也要替他分担一些,却是眼睁睁看着事情一件件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而她,彻底变成江祈安的绊脚石。
甚至她早已察觉姜柔是个骗婚的,却因为林六子踢了自己的狗,她便赌气记恨,想他被骗了也好出口恶气。
她若早些干预,早些清醒,何至于今天让人给捉住,成为威胁江祈安的筹码。
若那买卖土地真成了,她就算是死也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她一想,眼泪便落了下来。
事与愿违。
杨玄刀见她坐地上哭了,他刚好也躲累了,席地而坐,“我又没杀人放火,也没动江祈安一根头发丝,请你和干娘来,好吃好喝招待着,你倒好把我船砸了,这样我都没找你的事儿,你在那哭哭啼啼什么劲儿!”
“你还真是无耻,能把绑架说得这样好!”千禧气得牙关颤抖,一双哭红的眼都快瞪出火星子,反观杨玄刀,好像再难听话都不能伤害他分毫,总一副淡然自得的模样。
千禧一时就冷静了,这人真和普通人不一样,不要脸,没有心,那她生气撒泼就没有作用,她不禁问道,“你害他做什么呢?”
杨玄刀见她不哭了,可算好受些,漫不经心地答,“要害他的不是我,是他妄想用那烂泥塘助梁帝一臂之力,但他实在太蠢,青州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他江祈安一无所有,拿什么与整个青州斗?”
“再说了,地契落我们手里头,又不是不给百姓活路,他们该吃吃该喝喝,他这般提防我们,倒像我们是恶贼了。”杨玄刀嗤笑。
“呸!无耻!”千禧咬牙切齿。
这话乍一听问题不大,世世代代的百姓都是这样过来,卖了地做佃户,但她忽然想起儿时娘亲常常哭诉的光景。
那时候的皇帝横征暴敛,千禧出生后不足三月,千禧的爹就被征做徭役离开了家,她娘那时身子不好,种不了地,又有个小娃娃要养,实在没法子卖了家里田地,得了点钱度过难关,心想着做佃户也能勉强生活。
哪成想,那时缺少男丁,庄头实在残暴,哪管千禧娘亲身子好不好,为了提升粮食产量,天不亮就拿着鞭子,叫人起来挖地,挖完自家的,又拿鞭子抽着挖别家的,累了饿了全给馊饭吃,收成不好没得吃,收成好了全变成地租交上去。
千芳为了襁褓中的千禧,硬受了一年这样的苦,实在受不了了,便逃去别人家做奶娘,那户人家是高粱声的亲戚,高粱声的夫人那时正好也生娃娃,见千芳伶俐,便让千芳去家里做活计。
恰逢金玉署成立四年,缺人手,高粱声给芙蕖夫人举荐了千芳,这才得了活计营生。
千芳很少怨恨别人,也不怨千禧的爹爹,只是每每提到那农庄的地主,就会抹眼泪,骂他们不当人,畜生不如。
千禧怎可能不知卖地的危害,要不是千芳逃出来,跟着芙蕖夫人过上好日子,才得以有了尊严。
可不少农人还当这是命,是他们贱命一条。都说农人靠天吃饭,但佃农还得靠地主的善心才能吃上饭,可笑!
千禧也懒得和杨玄刀争辩,只是呛他一句,“你要就是聪明,江祈安替农人们要就是蠢,就是不自量力!你多高贵!多了不起!”
杨玄刀挑眉,“嗯,如何,嫁给我,也好过跟着江祈安受挤兑。”
完了完了,他太不要脸了,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千禧竟然说不过他,一肚子火乱窜,只能一个人咬着牙歇斯底里发疯,“啊!!!!!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