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怀着身孕被流放了(106)
宣槿妤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但闻言也应了声“好”。
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青草香气中,带着头顶热烈太阳的火热,暖融融的。
宣槿妤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在蒸腾的热气中,越发困倦。
到底撑不过孕中这股来势汹汹的倦意,她还是回了马车,躺在苏琯璋怀里,补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宣槿妤午时犯懒的身子彻底恢复过来。
带着好眠后的神清气爽,她的双眼也明亮如星,惹得苏琯璋把持不住,二人在马车里隐秘地交换了亲密而安静无声的吻。
黄昏时分,他们一如前几日,在溪水边安营扎寨。
夏日天黑得晚,用完晚膳后一群人慢慢在附近走着消食。
走着走着,孩子们很快消失在高高的草丛里,然后被大人们抱着或扛着露出草面。
“那儿有好多蜻蜓,好漂亮!”燕姐儿被她父亲苏琯武托在肩头,眼尖地看到一群在远
处水面上低飞的蜻蜓,偶尔点一下水。
苏琯武顺着女儿的小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大好。
他扛着孩子往回走,“回去了回去了,要下雨了。”他朝着周围大喊。
苏琯璋和宣槿妤正在苏老夫人和苏二婶的帐篷里与她们二人说笑,闻言站了起来。
苏琯璋打开门帘,便见宣文晟站在门外,举着手,看样子是正准备敲门。
见到他,宣文晟道:“外面水面上有大群蜻蜓在低飞,夜里恐有大雨。”
他们在这片草原上走了几日,天气就晴好了几日。晚膳前也未见什么要下雨的征兆,没料到就遇上了蜻蜓低飞。
二人正说着话,陈阳也快步走了过来。
他刚去水面上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营帐附近的水源上都聚集了一批蜻蜓。
听到宣文晟的话,他便也开口,“人判断的可能不准,但蜻蜓低飞下雨的可能性很大,何况还是一群蜻蜓低飞。”
这时外出散步的一群人也回来了。
苏声抱着慕哥儿走在前头,苏琯煜扛着启哥儿走在后面。
“我们搭的帐篷可结实?夜里若是雨大会不会进水?”苏声问苏琯璋,苏老夫人和苏二婶住的这顶帐篷就是他扎的。
苏琯璋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朝着父亲颔首,“这里地势高,帐篷料子也防雨,除非遇上狂风暴雨掀起整座帐篷,否则不会进水。”
他这话说的,让门口一堆人脸色都有点不大好。
“你这个乌鸦嘴,”走在苏声后面的许玉娘赶上来,闻言没好气地白了苏琯璋一眼,“快呸掉,不许胡说。”
苏琯璋摸了摸鼻子,呸是不会呸的,他只讪讪地闭了嘴。
宣槿妤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见他又被婆母训,不仅不心疼也不为他说话,还捂着唇笑了起来。
苏琯璋去扶她时,便见她眉眼弯弯的,衬得她明艳的容颜都清甜了几分,他眉眼柔和下来。
“我去加固帐篷。”人群末尾的苏琯煜走了过来,放下肩上的启哥儿,自觉替胞弟解围。
苏琯文、苏琯武对视一眼,也笑着附和,“我们也去。”
宣槿妤正笑着,眼皮忽而开始狂跳。
“怎么了?”苏琯璋问她。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捂着胸口道,心里慌慌的,像是整颗心都要跳出胸腔来。
苏琯璋紧张地为她把脉,只发现脉象略有些快。
宣文晟还未走,见状想起了什么,“妹妹你是觉得夜里会出事?”
许玉娘正进了帐篷,要给宣槿妤倒点热水喝看能不能舒服一点,闻言惊讶地回头去看了宣文晟一眼,又去看宣槿妤。
她还记得,前些日子大暴雨,他们在马车上时,宣槿妤说的,她直觉很好的事来。
“真感觉不好啊?”许玉娘有些紧张地问。
自接受了小儿媳力大无穷的一面,她再接受她直觉很准的另一面便也毫无疑义。
她甚至觉着,宣槿妤是上天体恤她那不讨喜的幼子,特意将她托生到人间来的福星。
否则,大盛朝适龄的姑娘这么多,为何月老就单替他们二人牵了红线?这不是天赐的缘分是什么?
为此,她心里越发喜欢宣槿妤,而相对应地,越发“嫌弃”起自己的儿子来。
苏老夫人、苏声和苏二婶显然也听她说过山洞那事,闻言也纷纷朝宣槿妤投来目光。
宣槿妤被一群长辈好奇的目光包围着,有些不大自在。只她自小也是在长辈们的爱护下长大的,对于这样的目光她并不陌生,于是她很快便冷静下来。
“我们夜里可能会有大麻烦。”她说,瞧着众人变了脸色,她又很快补充,“我的直觉不一定十分准确,但我们最好还是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