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怀着身孕被流放了(22)
真要说起来,林韧奔波的源头还是在他们苏家。
苏琯璋垂眸,掩住了心里隐隐升起的一丝不安。
宣槿妤抬头看他,勉强应了一声“嗯”,便发现父亲已经和公爹说完话,在朝他们走来了。
“爹爹。”
“岳父。”
二人再次唤了声。
宣兆应了,看着女儿和往日没多大变化的小脸,语气很是温和,“爹爹来看看你。”
“爹爹不进来坐坐么?”
娘亲和外祖父来的时候,都让人打开牢门进来的,但是爹爹却没有一丝要进来的意思。
宣槿妤不由得抓紧了苏琯璋的衣袖,很快被他反手抓住小拇指,一点一点握紧她的手,直至十指交缠。
他实在很喜欢这样的亲昵,宣槿妤也是,任由他温热的体温一点一点将自己浸染。
掩映在衣袖之下些微的动静瞒不过眼前的宣兆,但他只是垂眸看着这对小夫妻的小动作,神情没什么变化。
“今日朝堂吵得很厉害。”宣兆说,和苏琯璋淡漠的眼神对上,眨了下眼,他知道女婿能看懂他的眼神。
宣槿妤伸出未和苏琯璋交握的右手,抓住了铁栏杆。
宣兆在她伸出来的手上拍了拍,像小时候哄她入睡轻轻地拍着后背一样。
“苏二叔踪迹还是未能找到。”
宣兆转过头时正和苏二婶的目光对上,语气有些抱歉。
苏二婶朝他微微福了福身,她两个儿媳也照做。
苏二叔失踪的消息,就连苏家也是昨日才收到。漠北地广,且此时前线战时正胶着,情况复杂,除了苏家人,其余人去找寻,莫说才过了一日,只怕再过一月也未必能够有消息传回来。
宣兆微微颔首,没有在意她们靠近牢门的动作,转头继续面对女儿女婿,并加大了音量,“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还是太重了,一个处置不佳,有伤国本。”
考虑到宣槿妤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他解释得十分清晰,“主张阖家抄斩的多是与宣家林家不合的一派,梁尚书今日未曾表态,但我观他也有了这个主张的倾向。”
梁尚书,不就是昨日和他们谈崩了的梁方方,刑部尚书?
她昨日那样挑衅新帝,也间接和梁方方结了梁子。
若他也主张给苏家定死刑,那还身在牢中的他们……他还会接受外头人的打点吗?
宣槿妤顿时心里生出一阵悔意来。
她紧张地握紧了苏琯璋的手,被他用大拇指轻轻地抚过手背,心里才慢慢安定下来。
第11章
宣兆继续说道:“武官大多数反对这个罪名,道是人还未找到,罪证不足。且战场形势变化又快,一场败仗并不能说明什么。”
苏家二叔还不知是战死沙场还是失踪逃去敌国,就凭他失去踪迹这件事来告苏家通敌叛国,实在可笑至极。
什么证据都没拿得出来,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要给代代捍卫国土、血洒疆土的忠烈之家定罪,这是认为边疆虎视眈眈的邻国都不存在了么?
苏二叔一失踪,连找人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苏家三位少将军捉拿回京了。
新帝怕是选择性忽略了,若非他们自愿配合,就凭他掩藏在军中的那几个人,能在军中抓人?恐是要被苏家军撕成碎片。
他有想过么?如今漠北前线又是谁在支撑着?苏家军能将颇多,但若苏家上下尽诛,他们能善罢甘休?
“听闻苏大哥在被捉拿回京前已经对战事有过安排,眼下前线还能再撑一撑。”宣兆看向苏琯璋。
苏大哥苏琯煜是苏琯璋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苏国公府世子。若非苏家出事,日后苏家军便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苏琯璋微微颔首,“大哥被卸甲
前有信传回。”
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二叔本是主将,他失踪后该由身为副将的苏家三位少将军掌管军事。
但新帝一心想置苏家于死地,战事正酣时就将副将全数拿下。大哥二哥三哥只能交代好新的副将,叮嘱他们派人搜寻二叔的踪迹,战线就全数托付给他们了。
“嗯,这点陛下倒是没提。”宣兆若有所思,“传信回来的时候说吃了一次败仗,但伤亡都在可控范围内,更没丢失城池。苏家军这次无功但过错也并不大。”
“弹劾军情的人里边没有武官。”他特意提到这一点。
有文官拿苏家此次打了败仗说事,说他们是故意输的,皆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即便是新帝那边的武将,也对这样的话极为反感。
说白了,若是武将在外打了一次败仗,回来就要被人说是故意的,身家性命都可能不保。日后还有哪个武将敢拿着人头在战场上拼?打赢了可能死,打输了必须死,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