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怀着身孕被流放了(3)
“嘭嘭嘭”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响亮又沉闷。
宣槿妤松开紧紧掐着的左手,手中的刺痛不及心里的疼万一。
她直接走过假山,绕过还在求饶的两位嬷嬷,直接走了,身后的采菽忐忑地跟上。
完了完了。
采薇见状,也忙匆匆跟上,再顾不得头都磕出血仍在求饶的两人。
宣槿妤一路脚步未停,沿途的丫鬟小厮见她一身杀气,身后跟着的采薇采菽两位姑娘也是满脸的怒气,一时不敢靠近。
有机灵些的,已经悄悄到上房去送信了。
宣槿妤进了荆竹园,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忙跟她行礼,道:“少夫人,公子在书房。”
“少夫人。”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侍书还未行完礼,便眼睁睁见宣槿妤直接推开了门。
“下去。”
完了,少夫人的声音都是冷的。
侍书不敢说话,忙走出了前院,见采薇采菽两位姑娘都候在这儿,他忙跟她们打听消息,是谁又惹到少夫人了?
他们公子今日才回来,不至于就惹着了人罢?
他嘴甜地叫人,一口一个“采薇姐姐”“采菽姐姐”,但往日温柔可亲的两位姐姐今日谁也没给他个好脸。
“聒噪。”采菽冷哼。
侍书讪讪地闭了嘴。
书房里。
苏琯璋见着了月余未见的妻子,他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尽量放缓,“回来了?”
想了月余的夫君就在眼前,但……
宣槿妤眼眶发热,努力扬起下巴,“苏琯璋,我要和离。”
第2章
未到晌午,初春的盛京风中还带了微微的凉意。
宣槿妤在这股凉意中慢慢恢复了些许冷静,不复方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苏琯璋,”宣槿妤将喉中的郁气吐出,再次重复,对上他那双不论何时都淡然清寂的眸子,“我要和离。”
苏琯璋神色未变,站起身迎向她,“我此次出去并未耽搁,公务一交接我便回府了,可是哪里惹着了你?”声音也是一贯的不疾不徐,清清淡淡。
分明是个粗莽武夫,行为举止却比京中矜贵的公子哥儿还要有风范。
但宣槿妤以往最讨厌他这副永远游刃有余的模样,好似谁也不配被他放在心上。为此,她还和他大吵了几次,然后每次皆以他主动低头作为结局。
今日,宣槿妤再见他这副模样,却失了和他争吵的心思。
原就是捂不热的人,她才不稀罕!
心里藏人却还要娶她的狗男人,臭男人!
“我只是厌倦了。”宣槿妤说话间,已经见到了桌上眼熟的药瓶,努力平静的神色瞬间就消失无踪。
“你在吃药?”怒气再次直冲头顶,她推开苏琯璋,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药瓶。
没错的,这是装避子药的瓶子。
担心冤枉了人,她拔开瓶塞,一股熟悉的药味冲上鼻腔,她隐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槿妤。”苏琯璋见她落泪,忙走过去。
“苏琯璋,”宣槿妤挥开他伸过来欲要为她拭泪的手,“你在吃药?避子药?”
证据都摆在了面前,苏琯璋无可否认,只得应了声“是”
。
“啪”的一声脆响,苏琯璋清隽的面上顿时多了五道红痕。
用尽全身气力打人的宣槿妤无力地靠在书桌上,夫子说的不错,先爱上的人注定要吃尽苦头。
手好疼,心里也疼。
眼泪越来越多,她也不去擦,见书桌上铺了纸,一旁的砚台中墨也未干,便取过笔匆匆下笔。
身后靠过来一人,熟悉的体温让她本能地眷恋,却又在下一刹那让她心里泛起恶心。
宣槿妤尖声叫道:“别碰我。”
苏琯璋迅速收回手,任由心里的疼将他撕扯。
墨迹未干,宣槿妤已经擦了泪,她在这人面前一向没什么形象,但最后一刻,她还是想要维护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
“苏琯璋,外祖父当年逼你娶我,是他不对。”宣槿妤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你苏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势弱的人家,你大可不娶。”
“娶了我,你还委屈上了是吧?你心里藏了人我还没委屈,你个骗婚的无耻之徒。”
苏琯璋只看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
“三月前你说你已经将避子药停了,我居然傻乎乎地信了。”眼中又有清泪蓄积,宣槿妤鼻音很重,仍坚持把话说完。
“你现在又算什么?你心上人回来了,你就不愿我生下孩子是吧?”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宣槿妤将毛笔递给他,“签。”
苏琯璋不动,像一尊清清冷冷的玉雕。
宣槿妤将笔直接扔在他身上,墨迹染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