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去世五年,守寡怀了皇帝的崽(322)+番外
可是五年过去,他的夫人丝毫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在他看来,夫人尚且没有真正回到他的身边。
不管五年、十年、二十年......他都愿意等。
可是,失去两人记忆的夫人还会再爱上自己吗?
景宣帝不确定。
这两年他对她不敢管得太严厉,怕适得其反,怕她生出逆反心理,怕她打心底里真把自己当长辈了,怕她爱上别人。
他不敢赌。
他无法想象,倘若有一天夫人爱上了旁人,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察觉到主子情绪不对劲后,江福盛便安静守在殿外。
偶尔他往里瞧一眼,不由叹息摇头。
情啊爱啊什么的,都是债啊。
正心中感慨,宫女匆匆前来。
........
云挽病了。
这五年里她几乎不曾生过病,不想一病便是来势汹汹。
景宣帝赶过去时,她已经开始说梦话,然而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喊什么。
太医战战兢兢,使出了毕生所学,最终一夜过去云挽热症褪去,性命无忧。
生病中的云挽小脸苍白,睡容恬淡,眉眼如画。
温厚的掌心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景宣帝失神,眼中划过黯淡。
“照看好姑娘。”
沙哑着嗓音留下一句话,他起身离去。
昏睡了一天,云挽是在傍晚醒来的。
她望着头顶的纱帐,怔了好一会儿。
宫女惊喜:“姑娘您醒了?”
回神过来,云挽嗯了声。
“......陛下呢?”她问道。
宫女:“陛下守了您一天一夜,一个时辰前离开。”
云挽看了眼窗棂外,黄昏与暮色交织,天际绚烂如画。
明日是个大晴天。
她心道,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
夜色如水,月华如霜,冷寂空旷的宫墙内,唯有一棵石榴树。
正值秋季,风一吹枝叶枯黄簌簌落下,满院萧条。
树下石桌上,却有一人独酌。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更显孤寂萧瑟。
修长的指节搭在酒杯上,景宣帝抬首望月,眸底如枯井般死寂。
看着悬于苍穹的圆月,他眼前浮现夫人的音容,喉间顿时一片涩然,就连双眼也开始发酸发胀。
“夫人......”他不自觉启唇,眼中浮现思念的水光。
我想你了,夫人。
真的很想、很想。
景宣帝清楚,如今十五岁的小云挽是夫人。
她是,却也不是。
那些两人在一起的数十年记忆,如今只有他一人记得,只有他一人独自缅怀。
只有他一人记得的来世,算什么来世呢?
他唇角划过一抹自嘲的弧度,可他不愿遗忘。
手中的酒杯一遍遍喝空,一次次满上,景宣帝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云挽踏进月洞门,入目的便是那道高大却满是孤寂的背影。
一靠近,便闻到了浓郁的酒气,桌上摆着酒坛,也不知这人喝了多少。
云挽叹息,满眼心疼。
“陛下。”她柔声轻唤。
男人背影倏地一顿,他僵硬地转身,望着朦胧月色下的人,低声喃喃:“夫人?”
“是你么夫人?”
他猛地起身朝她走去,脚步急切又踉跄。
云挽上前接住他,“是我。”
嗅到他身上的酒气,抬眸再见他脸上的迷离醉态,她眼中溢出无奈之色,“这是喝了多少呀?”
景宣帝怔怔地望着她,似是不敢相信。
抬手欲碰她的脸,又停在半空,仿佛怕一触碰他日思夜想的人便消失了。
“这是....梦吗?”他神色恍惚。
云挽弯唇,接着双手缠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
唇上的柔软温热令景宣帝瞳孔骤缩,他小心翼翼地回应、沉浸其中,直到唇齿间的磕碰,刺痛传来。
他看清眼前青涩稚嫩的脸庞,猛然清醒,下意识推开眼前的女孩,接着转身。
“抱歉阿挽,朕.....不是故意的。”
低哑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愧疚,景宣帝垂眼轻嘲:“果然是醉了。”
扑哧。
身后忽而响起轻笑声,接着便是天籁般的声音——
“夫君,这辈子我又遇见你了。”
“真好。”
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景宣帝眸色倏紧,迅疾转身:“夫人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吗夫人?”
他语气颤抖,视线紧紧盯着云挽。
云挽含笑未语。
景宣帝却确认了,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夫人,真的是你。”
“夫人、夫人.......”
他一遍遍地喊,不厌其烦地喊,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落入地面尘土。
云挽回抱住他的腰身,嗓音哽咽:“嗯,是我。”
她想起来了。
没有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