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看了一眼对面的椅子。

沈月微微一愣，他这是生气了？

也对，让一个王爷等着小小司长，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他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没关系，她会哄呀！

她搬着椅子，来到萧聿珩身边坐下，又拿起餐碟和筷子，挑了几种他爱吃的菜，摆好送到他手边。

“王爷请用膳。”

男人没有反应。

沈月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愣了一会儿，这狗男人该不会是想让她喂吧？

算了，喂就喂，又不是没喂过。

她夹起一块肉，送到男人嘴边，声音也尽量柔软，“王爷，吃口菜，啊~”

男人亦没有张口。

这下沈月真的有些恼火了。

搞什么嘛，前几天突然对人家这么好，现在又突然这么冷淡，这狗男人这么善变的吗？

“王爷，你到底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属下不喜欢猜来猜去！”

萧聿珩看着她，眉心皱起。

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要他告诉沈二，他在为他吃醋？

沈二一定会以为他有病吧？说不定还会就此一走了之，走到他永远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不想那样。

思虑良久，他拿出袖中的话本，放到桌上，沉声问：“这是你写的？”

沈月心头咯噔了一下，闪躲着目光小声回复：“嗯，王爷知道啦？”

“嗯。”

萧聿珩拿起一本书展开。

“本王觉得你写得十分生动，尤其是这几句：谢渊抬起庾三娘的腿窝，将她抵在墙上，而后狠狠地……”

“别说！”沈月一脸尴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嘿嘿，王爷，不要念好不好？”

“哦？难不成沈二你不喜欢这一本，那这本呢？张五郎和张六郎将映雪公主夹在中间……”

“王爷！”

沈月整张脸瞬间红透，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王爷，属下错了。”

萧聿珩忍着怒火，轻轻将她的手挪开。

“原来沈二知道这种书是不可以念与旁人听的，那你为何要与似锦共读？你们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我……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沈月现在急需对一下口供。

萧聿珩丢下手中的书，捏起她的下巴。

“本王没有问她，本王只想听你怎么说！”

萧聿珩的样子有些吓人，沈月忍不住向后闪躲，哪知，他也紧跟着欺身上来。

惊慌之下，沈月只好说实话。

“属下和程姑娘真的没什么，属下只是托她帮我卖书而已。”

“卖书？”

萧聿珩松开她的下巴，坐起身，“然后呢？”

“然后五五分账，属下真的只是想赚点外快。”

一听这，萧聿珩更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卖书赚钱，你很缺钱吗？本王给你的月俸不够？前几天赢的几千两也不够你花用？”

“不是。”

沈月耷拉着眼皮，声音有些委屈：

“不是不够用，只是属下想未雨绸缪，多攒点钱，万一哪天属下又惹得王爷大怒……”

“你就要走？你攒这么多银子，就是为了有一天方便离开本王？”

见萧聿珩脸都气绿了，沈月就想停止这个话题。

“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不好！”

萧聿珩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你为什么总是想走，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本王？”

愤怒中，他的力道有些大，沈月手腕吃痛，气性也跟着上来了。

“我早就说过，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

我的亲生父亲遗弃我，一手把我养大的组织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下海，你我不过认识几个月，要我如何完全相信？

王爷总是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什么都愿意赏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像今天一样，莫名其妙地不理人。

我同似锦交朋友你不高兴，我写话本你不高兴，我攒钱你还是不高兴。

谁知道哪天，你会不会抽风打我板子，把我的银子都罚走，甚至杀了我，把我的血冰起来慢慢喝？

我只是不想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王爷身上，仅此而已！”

话落，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赌气出了房门。

萧聿珩没想过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惊得愣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

他明明说过不会打她，不会丢下她，杀她取血更是无从谈起。

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他。

因为她害怕，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无时无刻不防备着，随时都做好离开的准备。

他不能让她这样想，他一定要解释清楚。

这样想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哪知还未走出门口，他就浑身一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