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194)
真是烦啊,他们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做事,为什么就一定要颠覆他呢?
他可是天子啊!
这个时候,顾慎如突然直起身子来,冷声说道:“徐侍郎,你也不能否认,在谋反的这件事里,您也参与了。”
徐圭言听到这话,眼眸微微一眯,瞬间冷静下来,语气变得平淡如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不是凭空臆测。”
顾慎如的眼神冷冽,紧盯着徐圭言:“也不是臆测,徐侍郎。我只是实事求是……我本来并没有怀疑过您,直到我亲眼看到你的通关令牌出现在敌军的手中时,我才知道您也有参与。”
徐圭言的神色微微一滞,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闪过,她想大骂他放屁胡扯,但又想到自己的通关令牌给了顾书意,她……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顾书意居然真的出现了!
她被带上了殿。
顾书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双手微微颤抖,低着头走进大殿。徐圭言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她,顾书意没看她。
而后,顾书意跪下,低声道:“禀圣上,是她,是徐侍郎要我将通行令牌递给敌军的。”
徐圭言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视线定格在顾书意的瘦小身子上,愕然和难以置信到最后的释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顾书意,”徐圭言缓缓开口,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我给你通关令牌,是想助你参加科考。你父亲顾慎如只是想让你嫁人,不让你去长安。出发前,我给了你令牌,希望你能自由,想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走近顾书意,声音柔软下来,“……而不是让你在你向往的朝堂上,说出背刺我的话。”
顾书意微微抬头,她感受到徐圭言就在她身后,顾书意调整自己的呼吸:“父亲本来就打算送我去科考,臣女不明白徐侍郎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徐圭言竟笑出了声,她弯腰,伸手在顾书意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顾书意一个激灵,而后她感觉到徐圭言的手轻揉地安抚她,这半年,她一路艰辛,温暖在她肩头转瞬即逝,徐圭言收回了手,站在了顾书意的前面,直面李鸾徽。
顾书意在一刻鼻头一红,泪水不由得倾泻而出。
她明白,那安抚中隐藏着的谅解含义。
哪怕是现在,徐圭言都没有恨她,她站在她身前,像一座大山。
顾慎如看到女儿颤抖的身子,他警惕地看向徐圭言,冷笑一声,言语中满是讥讽:“那为何令牌最终竟落入敌军之手?徐侍郎,难道您真以为凭借一句无辜的辩解就能脱身吗?”
徐圭言云淡风轻地说:“是不是真的,顾慎如你比我清楚。为难你的女儿,帮你做伪证,你可曾心中有愧?”她看向李鸾徽,“陛下,他们二人系父女关系,顾书意的证词不能说明什么。”
李鸾徽点头,凝视着她:“徐侍郎,那您的通行令牌呢?是否仍在您的手中?”
“不在。”
一语落下,整个殿堂静得可怕,空中似有千万根利箭对准了徐圭言。
旁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谁都没有预料到,徐圭言会如此坦然承认这一点。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圣上,恕臣直言,这件事未必应如此断定。”
尚书令张玄策站了出来,他身着官袍,眼神坚毅,毫不犹豫地向圣上进言,“徐侍郎在两州平定一事中,出力颇多,所做的功劳,众人有目共睹。在众人都以为凉州城也被占领的时候,她守住了凉州城。
“她为了保卫凉州,亲自严加看管流民,确保没有敌军潜入,她在这一战中的贡献不容小觑。若在此时追究她的责任,实属不公。”
张玄策的言辞有力,顿时引起了朝中众人的共鸣。
跟随作战的楚云祯此时也站了出来,“徐侍郎是真的为守凉州城恪尽职守,臣曾同徐侍郎一同征战沙场,臣可以作证,她没有任何谋反的意图和行为。”
站在人群中的孟长瑜和梁念瑾也跟着站出来,“臣虽不喜徐圭言,她是个女子,自然不如男子打仗用起来顺手,但她在守城时,没有贰心。行事冷静果断、布局有方,不仅保护了凉州,也为整个朝廷的安定立下了赫赫战功。”
梁念瑾抬手行礼后也说:“臣三人本是顾慎如的部下,我们的证言比顾书意和顾慎如二人更有说服力,请圣上明鉴。”
圣上听完这四个人的发言后,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不觉得意外。
而后,李鸾徽看向顾慎如:“银子,”他顿了顿,“这几个月,朕已派人去了凉州城秘密调查,知你准备军队所需的银子,皆是凉州首富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