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215)
现不好,去奉天没多久还没功绩不说,一有处理不了的事就上报,不太好。
“她现在上无门路,下无对策,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了,”秦斯礼轻笑一声,抬眸看着对面的人,“但如果她来求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韦珩无奈一笑,“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军粮调运这可不是小事,你为难她,别耽误了正事。”
“她不会耽误正事的,”秦斯礼看着棋局,落下一黑子,“我了解她。”
韦珩看着秦斯礼,犹豫了片刻才问,“我始终想不明白啊,你明知道她会选择和冯竹晋成婚,不阻拦,反而观察她,想知道她怎么选择……你们彼此相爱,为何要这么做?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因为她告诉我答案了,”秦斯礼嗤笑一声,眼中冷漠一闪而过,“是她自己选的。”
韦珩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好在,秦斯礼没看错人。
徐圭言和副指挥使崔彦昭以及驻军幕府的人一同商议。
“先行派人前往雍州,与他们那边对接的人交涉,争取部分粮队顺利通行,”崔彦昭如是说。
徐圭言在一旁点头,这话没说,万一都给扣下了,那奉天吃什么?她看着一群忠心耿耿的人,有些话想说,但又不敢说。
“就说奉天镇一旦粮食短缺,影响地方安定,现在就是战时敏感阶段,如果真的出了事,查到他头上,雍州节度使也难辞其咎。”
幕府的长史此时也提出了另一个方案,“我们也要安排小规模的粮队悄然绕道商道,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探子,派他们去探查沿途情况。要想从雍州拿到大部分粮食,商道是首选,以’商队护送货物’为幌子,减少官方粮队的目标性,降低被拦截或劫掠的可能,如何?”
这些行动,幕府和副指挥使都认可。
还有其他事,徐圭言没敢和他们说,这群人是死脑筋,当兵的就是这样,性格直,不肯做坏事,一根筋。
这是好事。
所以徐圭言偷悄悄地通过自己在长安的关系网,请求户部加速批复银子,并让她爹想办法施压兵部减少刁难。
更重要的是,她私下联络了江南的商贾势力,尝试从民间购粮,以商队的方式暗中运送至奉天。
拿到户部的银子,其实徐圭言是想将一部分粮食卖到雍州,换来的银子再从江南地区买粮,让商人送过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官粮和售卖的粮食不可混在一起,这是有违律令的。
农民只和官打交道,商人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呢?
徐圭言才不管粮食的来路,能吃就行,但幕府的人肯定会不让她这么做。没有严格手续的情况下,从商人那里买粮食,兵部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秦斯礼下令严查手续,这件事她就只能一个人联络,一个人做,出了事也不会牵扯其他人。
整件事安排下来,徐圭言最危难的是派人去雍州谈判,派谁去?
谁都不放心,她自己去了。
这件事徐圭言忙了很久,最终还是顺利解决了秦斯礼带来的问题。徐圭言被他为难,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自从她出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
她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想见的必要,他们算计彼此,各怀鬼胎,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尤其是当她看到家里的冯竹晋,这人有时候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出门吃酒。
回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生怕惹到她。
他们两个同住一个屋檐,除了早上一同吃饭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交流。
徐圭言觉得这种日子很不错。
偏偏就现在这种时候,出了事。
冯竹晋将奉天的信件送到长安,在长安忙碌着公事,偶然间收到一项差事,需亲自去向兵部递交一份重要文件。
冯竹晋心里琢磨了好久,先前在凉州城,他是为难过秦斯礼,后面还和他的仇人徐圭言成亲了。
现在身份调转,他去拜见秦斯礼……这份文件不好送,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带着这份文件走进了兵部大门。
本想着送完文件就走,可哪知,秦斯礼派人安排他在偏厅喝茶,说是旧人来访,自然要好好招待。
以前冯竹晋仰着下巴就走了,现在他是秦斯礼下属,家中还有徐圭言这么一个敏感身份的夫人,他想了想,便留了下来。
这杯茶,他喝了一日。直到日落西山,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被故意留下了。
果然,不久后,秦斯礼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礼貌地、公式化地朝他笑笑,而后做了下来,“冯郎君,好久不见。”
说完,一旁的小官就要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