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惑主(196)+番外
她仰靠在高台御座上,端得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在太子眼里坐实了恶毒后娘的样子。
于是当下太子没忍住脾气,颤颤指着她怒言,“你……你狐媚惑主,阿耶迟早会收拾你!”
冯照大笑出声,笑得捧腹不已,仿佛他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太子更加怒火中烧。
“太子小小年纪也懂什么叫狐媚惑主吗?那我可要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作为你的长辈也教教你,这叫夫、妻、情、深。”
太子怒不可遏,就要跟她吵起来,但冯照岂会任由他开口,“殿下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贼喊捉贼?我听说当初陛下迁都时,有好些人拦着不让,甚至于陛下派人来洛阳查探城况
,也有人敢搪塞不去,殿下你说,簧言惑主的是我还是这个人?”
朝中人人都知道,当初陛下派太子去过洛阳打探城中情况,不过那时候大家都以为陛下是为南征做准备,以洛阳为据点南下,谁也没想到迁都上来。事关国战,派太子也无可厚非,但太子显然没当回事,人还没到洛阳就把奏报送回去了,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把太子狠狠打了一顿。
被皇后当众揭短,太子简直暴怒,几步并作就要冲上来,他粗壮的身躯蒙上来巨大的阴影,被皇后单薄的躯体衬得格外吓人。
就在他要跨上高台的前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元询!你干什么!”
太子陡然僵住,脸上瞬间涌上恐惧、焦灼、害怕,狭缝般的眼猛地睁大,一抖一抖地转过身。
“给我滚下来!”皇帝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过来。他身上只穿了中衣,外面简单披着外袍,头发还笼着一层水汽。
“阿……阿耶”,太子声音干涩,脚步慢慢挪下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阿耶!”皇帝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太子一下跪地,“你要对皇后做什么?她是你娘!”
太子跪伏在地上,头埋下去捂着脸大哭。
皇帝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堂堂太子不孝皇后,忤逆君父,更是半点血性没有,竟然只知道哭!他在太子这个年纪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安敢如此愚蠢!
“你还有脸哭!你——”
“我娘早死了!”太子忽然抬头大喊,哭得脸上涕泗横流,看不清五官。
皇帝一下气泄了,我娘比你娘死得还早,我父也死了,你父还活得好好的,你有什么好哭的!
他想训斥、想教导,可太子不是小孩子了,已经长大了,秉性都已经形成,真的能改吗?这一刻,皇帝心里忍不住怀疑,太子真的能接下他的重担吗?
来华林园避暑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皇帝坐在窗边,望着微澜的湖水和远处的葱茏山色长长的叹息。
冯照洗漱毕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她走过去盯着皇帝的侧脸瞧,忽然伸手去抹他的眉,“陛下别老是皱眉,老得快。”
皇帝闻言眉皱得更紧,“你嫌我老?”
她一下把手收回,“我可没说,是你说的啊。”
冯照眼睛滴溜溜地转,惹得皇帝手痒难耐,猛地一下把她拽过来,鹰视般看着她,“可惜你后半辈子都离不开我了,想找个年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皇帝年过而立,已经是本朝历代先祖中数得上数的高龄,故而这几年他尤为在意自己的寿数。
长寿自然是好,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嫌弃年纪大让他颜面扫地,势必要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冯照被他拦腰抱起直冲冲送入榻上,整个人被覆住无法起身,窗户还开着,正对着光亮的蓝天碧波,帷帐中也前所未有的光亮。
“白日宣*!你的脸面还要不要!”冯照奋力挣扎。
皇帝冷笑,“我的脸面刚被你丢了,自然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冯照缩着脑袋等了半天,没等到下一步动作,悄悄睁开眼一看,却见元恒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盒子,拿着里面的东西勾起一个浅笑,眼神晦暗难明。
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爬起来往后缩,但床上就这么大,床边被他堵住,她再往后也只能碰到床头,慌不择路地抓住床头落下的帷帐拦在自己身前。
眼前的人步步逼近,她也终于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金色的圆环,上面雕琢了什么图案因为环线太细看不清。
不会是送给她的金钏吧?可金钏好像没有这么细的。
元恒侧过身,原先松垮的半边衣服散开,露出白玉般的胸膛,他一个用力把人拉过来压住,把金环举在她眼前让她看清楚。
“从前在弥陀山,你送过我一只金钏,后来被弄碎了,有一部分找不回来,我就让工匠把剩下的熔了做了一个小的。它套不进手上,但套在别的上面正好,你猜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