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惑主(209)+番外
“啊——”他顿时冒出一声短促的急喘。
“你说,天底下有这样对徒弟的师傅吗?”冯照慢慢说着,手中更加用力。
“别,轻……轻点儿!”
等他喘息不止,软倒在座上,冯照才放开手,整个人坐在他腿上,两个人交叠坐在一起,她轻轻凑到他耳边低吟,“师傅,你教教奴吧……”
随着“咣当”一声,二人身形互换,皇帝的脸已经染上薄红,比她匣子里的胭脂还要红上几分,他大喘着气道:“今天就让师傅好好伺候徒儿。”说完一个埋首下去。
御座之上癫狂胡乱,尊卑不分,窗外依旧天高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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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庆自到洛阳以来,始终难以适应这里湿热难耐的气候,皇帝改制沟后的种种繁文缛节他也万般厌恶。
从前在怀朔时,那里苍茫辽阔,任人驰骋。他在那儿执掌千军,整片草原以他为王。可是到了洛阳,空中无时无刻的黏腻沉闷几乎让他寸步难行,这里放眼望去尽是山野丘陵,像要把人拘禁在这儿无处可逃。
陛下强令要所有人都换上的江南衣裳更是让人无法忍受,暑热之际还要把人罩在袍子里,不知怎么想的!
可他并不想去定州,他只想去恒州,只想回到代城故乡。好在陛下总算还念着几分旧情,答应让他改任恒州。
自卫迁都之后,旧都代城设恒州直管,是为恒州治所,陆睿任恒州刺史。
既然穆庆要去恒州,那就让陆睿去定州,把二人调个位置。
等穆庆到达代都之后,陆睿还没有走,新旧两任刺史同在,城中勋贵凑了个热闹,为两位办一场接风欢送宴。
代城不过数月不见,已然与从前大不同,旧宫仍在,但城中萧索之气尽显,仿若被人抽走了生机。有那么一刻,穆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洛阳带偏了,短短时日已经不习惯代城冬日的枯寒。倘若穆庆是汉人,也许此时会感慨代城王气已散。
两任刺史设宴,城中勋贵来了大半,毕竟中枢之人早就都去了洛阳。
席间,穆庆说起洛阳种种,对其嫌弃之情显露无疑,在座王孙勋贵听了顿觉安心又自得,自得于自己富有远见的选择,当然心中不免又升腾起对皇帝的不满。
穆庆环顾四周,眼神定在陆睿身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烈酒,对着他敬起,“陆刺史,我敬你一杯!”说完他一口干闷个痛快。
陆睿回他一杯,穆庆哈哈大笑,“陆刺史果然痛快!果然在北地待着就是豪爽,我去了南边,那儿的酒都软绵绵的,喝起来真不得劲儿。”
“穆刺史何必羡慕我,你
既受了洛都繁华,又回了代城享福,岂不是左右都受了好处?”陆睿笑道。
“哎!”穆庆又干了一杯酒,这时候已经有醉意上脸了,嚎着嗓子哀叹,“那也只我一个人而已,代城去了这么多人,回来的能有几个。没有圣令,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就连太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借着醉意说出口的话也停在这里。
“也是个可怜孩子,想家啊……”
提起太子,席间一顿沉默,太子被废这么大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代城,从穆庆口中说出来更有戚戚之感。
听说太子在无鼻城一切用度全部削减,紧紧是不至于饥寒而已,他们这些外人听了都觉得太过狠心,到底也是亲生骨肉啊。
就连陛下的亲生儿子都是如此下场,更何况是别人呢?而他们这些人在代城又能留多久,将来会不会被强硬迁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
陆睿也沉默下来,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这一顿饭餐食消减不多,却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
穆庆的到来让沉寂许久的代城再度热闹起来,他交游广阔,又是从新都来,人人都想跟这位新刺史交好,就连乐陵王府也不例外。
先乐陵王落水而死,他唯一的嗣子元誉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乐陵王府,承袭乐陵公。
玉宁自此在府中如鱼得水。从前在家中时她被父母严加看管,少有能出门的机会,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那座小院里看着四四方方的天,有幸识字又得了书看,就靠着书中的一个个字句带自己飞向天南海北。
后来嫁了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但偏偏丈夫是个烂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腐烂发臭的。直到现在,丈夫死去,她成了王府中地位最高的人,和仅有的这个儿子相依为命,反而觉得豁然开朗。
元誉很孝顺,或许是因为她救了他,他对她几乎百依百顺,比别人亲生的儿子还听话。玉宁觉得这简直是神仙日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受任何人的指摘,她已经是个寡妇了,还有个儿子。她还是那个她,因为有了丈夫,又失去了丈夫,旁人眼里的她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