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118)+番外
两个人都跑得额头出了汗,脸上红红的。
苏知知头上的小花苞发髻都松散了一点。
仓库里的妇人们本来在陌生的村庄过夜,都有点紧张,害怕夜里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危险。
但看见两个可爱的孩子抱着艾草跑来,精神稍微放松了些。
有个睡在门边的瘦弱姑娘站起来,走过来帮苏知知整理头发:
“你看看,头发都跑乱了,姐姐帮你扎好。”
她的手臂和手指都很细,扎头发的动作熟练又灵巧,十指翻飞,眨眼间就帮苏知知整理好了头发。
苏知知乖乖地站着不动:
“我娘也说我老是跑乱头发。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要自己梳头发了。”
重新扎好的发髻圆圆的,像个小包子。
一滴眼泪砸在上面。
给苏知知扎头发的姑娘咬着唇,眼泪直直地从往下坠。
她有个妹妹,又笨又可爱,总是缠着她扎头发。
眼前的小姑娘说以后长大会自己梳头发。
可是自己的妹妹死在了路上,连坟都没有一座,再也长不大了。
她捂着嘴不想发出声音,却哽咽得一声比一声厉害,连眼皮都皱得发颤。
苏知知张开手抱住了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仓库这一刻很安静,很多人都红了眼。
薛澈心里堵了一块石头,闷得发慌,他开口问:
“黔中那边为何要造反?如果不造反的话,你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不用这样流离失所了。”
他以前在京城,虽无父母,却锦衣玉食,从未亲眼见人间疾苦。
他的问题一出口,屋内有几个红眼的婶子猝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为什么造反……”
她们嘶哑地笑得伏在地上,以手握拳捶地:
“男娃娃问得好啊……”
“无饭可吃,无衣可穿,无药医病,哪里有好日子?这样的日子,谁人不反?”
“我们家里老母幼儿饿死,凭什么那些狗官奸商享富贵日子?”
“他们也该一起下阴间,谁都别好过……”
哭声和笑声在仓库里一点点蔓延。
薛澈只觉得心口堵着的那块巨石被耳边的哭声撞得粉碎,连身体都因这种无言的冲击而颤栗。
无饭可吃,无衣可穿,无药医病。
他知道民间有疾苦,但第一次见证这样赤裸裸的伤痛和无望。
花二娘和虞大夫在门外听见了动静,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帮忙点燃了薛澈放在门口的艾草。
烟雾飘进仓库里。
朦朦胧胧的,像温柔和缓的梦境。
哭声和笑声小了下去,逐渐响起了呼噜声。
苏知知和薛澈从仓库里走出来,脸上都没有笑容。
夜空繁星漫天。
有无数双眼睛凝视大地。
分开前,薛澈忽然扭头对苏知知说:
“知知,你说的对。”
苏知知:“什么对?”
薛澈:“有的人不会做官,就该换一批人做官。有的人做不好贵人,就该换一批人去做贵人。”
苏知知也不记得自己随口说过的每句话,但她想起了书院里学过的一首诗: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
农夫犹饿死。”①
童稚的声音被夜风吹散。
仓库角落里躺着的魏大栓,在一片呼噜声中翻了个身子。
面朝墙壁,老泪纵横。
第77章卖力的新村民
第二日一早,除了零星几个人下山离开外,绝大多数流民都留了下来。
白洵点了数,一共二百三十一人。
村里在一次进行集议,正式接纳这些流民为新村民。
“从今日起,各位就是我们黑匪山良民村的村民。我们村虽然现在不如外面富裕,但是如在下昨晚承诺的那般,只要在村里干活,村里就会供饭吃、供衣穿,会统一造屋分房,村里会有大夫免费看诊,每日会有村民轮流巡逻保障村内安全……”
郝仁不是画大饼,说的都是真话。
黑匪山很大,山头虽然被规划满了,但是山腰和山脚有的是大片地方可以建屋子.
更别提旁边还连着几座空山低谷,未来有足够的空间开发。
村民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手里拿着刚从伙房领的两个大馒头。
新村民们一边大口咬馒头一边听郝村长讲,差点被口里的馒头渣呛了喉咙。
他们会留下就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去处,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在这偏僻的山村落脚。
期待不高,只求能安稳吃上饭。
可现在村长说什么?
“什么?村里还帮建屋子?”
“给看病给药,不用钱?”
“村里还有巡逻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一辈子不要工钱都行!
以前在老家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给人种地,伺候那些大老爷们,自己一年到头却连饭都吃不饱,冬日没衣裳穿,家里也只有茅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