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468)+番外
围观的人群都散了。
只有两三个缝尸匠还等着,想看看今日能不能做成个大生意。
刑场年年有人被砍头,有些犯人的家属希望让亲人有个完整尸体下葬。
收尸后,他们会请缝尸匠将死者的断头缝好,这样一来,至少还可以有个完整的尸首下葬。
缝尸匠见今日被砍的人多,而且还是大户人家,兴许能挣不少。
可等到后面,缝尸匠发现这贺家连来收尸的亲友都没一个。
官府的衙役皱着眉收尸,对着附近眼巴巴的几个缝尸匠道:
“你们今日不会有生意的。”
“这贺家人犯了重罪,谁敢来沾上一点,说不定就得倒霉跟着下狱,谁敢来收尸?”
衙役把贺家人的尸体搬上驴车拉出城,一直拉到郊外的乱葬岗,把尸体一股脑地扔在林子里。
扔完后,拍拍身上的晦气,赶紧走了。
衙役们刚走,林子里就有几个人跑出来,直奔到尸体前。
他们衣衫破烂,连反复打的补丁都是烂的,手脚好像也有点残疾。
这些人看见贺家人的尸首,眼冒精光,好似饿狼看见了一块大肥肉,迅速地将贺家人身上的里衣都给扒下来了。
他们动作熟练,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
他们是乡下村里最贫苦的人,身体残疾,谋生艰难。
每次京中有人斩首,他们都会来乱葬岗等着。
听说有贪官污吏被斩首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因为这些富贵人家虽然被抄家抄得一文不剩,但贴身的里衣还是好料子。
缎子金贵,拿回去可以卖,说不定能换回好几袋米!
有个头一回跟着来的人在旁边看着,迟迟没有动手,犹豫道:
“死者为大,这是不是不太好?”
其他人手里拿着刚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绸裤,哈哈大笑:
“有什么不好?”
“他们活着的时候扒百姓的皮,他们死了被我们扒皮,这叫……叫取之于民,还之于民哈哈哈哈……”
明媚的阳光下,乱葬岗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欣喜的笑声拂过林间每一具尸体。
他们摇头晃脑地学着读书人念道:
“妙哉——妙哉啊——“
……
盛夏转凉。
蝉鸣减弱,夏花开始凋落。
一个月过去了。
朝廷从各道调集的兵马已经北上进入关内道,和铁勒汗国的军队正面交锋。
大瑜的军师挡住了铁勒汗人南下的步伐,双方僵持。
慕容宇对北边的战事盯得紧,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一封战报送回长安。
慕容宇的身体比起一个月前,说不上是更好还是更坏了。
他不再吐血了,也不咳嗽。
可是四肢乏力得多走几步都觉得困难。
慕容宇不再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让人把折子都送到寝殿来。
此外,还经常把太子慕容禛召过去,让慕容禛给他读折子,让慕容禛代他批复。
“父皇,儿臣来了。”慕容禛这日午后又被召过来。
慕容宇略点了一下头,示意慕容禛坐到窗边榻上,那边已经有一摞折子在等着了:
“禛儿上午在东宫同张太傅学得可还好?”
慕容禛坐到榻边:“回父皇,最近,张太傅与儿臣论及往圣明君戡乱之道,析理入微。”
慕容宇黯淡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好,禛儿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了。”
“儿臣只望为父皇多分忧,让父皇少些操劳。”
慕容禛拿起案几上的折子开始读。
他读着读着,眉头微微蹙起。
又开始头疼了。
头疼几乎已经成了伴随他生活的日常。
尤其是当他看见不喜欢的人,或做不喜欢的事情,头疼得更频繁更厉害。
他不喜欢和张太傅一起谈什么明君什么平乱之道,也不喜欢在充斥药味的乾阳殿里给父皇读折子。
父皇自病后瘦了许多,黄袍松垮地裹在身躯上,褶皱间显出衰败之态,再不复以前的威仪。
这样的父皇一点都不像指点江山的君王。
慕容禛一点都不想自己以后变成这个样子。
慕容禛刚读完两份折子,新的一份战报就十万火急地被送进殿。
王内侍双手托着战报:“皇上,可是要让太子读?”
慕容宇点头。
可慕容禛才展开战报,匆匆扫了两眼,脸竟变得比床上的慕容宇还难看。
慕容宇看出不对劲:“他们失了城?”
慕容禛将战报上的内容又看了一遍,才僵硬地将脸转过来:
“父皇……这上面说贺庭方在铁勒汗国的军队中……还说……”
慕容禛咽了一下口水。
“……说北调的四支军师中,钱将军和洪将军所率队伍被贺庭方策反,临阵倒戈,与铁勒汗的大军联手破城!大瑜兵力寡不敌众,一日内连失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