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182)
而先前万花山庄丢失的药材虽未找到,但由于庄内有少量存货,加上其余宗门一起献药,倒也将此危机顺利解除。
暮春二十五,除叶荣,卓华,季羡三人外,其余苍龙谷的掌侍齐聚一堂,连苏翊谦作为原清逸的救命恩人也一同出席。
流光万倾,月华如水。
长宁月信未去,无法把酒言欢,况且她心中记挂着试药一事,也没多少心思。
她默默地扫视过一圈,一张张都是熟悉亲切的脸,她实在是难以怀疑,其中的某人会是陷害原清逸的凶手。
心中百感交集,她遂趁他们欢饮时独自出门透风。
苏翊谦毕竟乃局外人,她前脚刚离席,后脚就一同跟了出去。
见她立在树下拿着根断枝的落花,他低下眼仔细瞧了瞧后问道:“怎地了这是?”
担心隔墙有耳,长宁随口找了个话头:“近日身子不适,情绪偶尔也会反复。”
“我看你就是累着了,”苏翊谦爱怜地抚摸着青丝,温和道:“宁宁,你是否会怀念过往无忧无虑的日子?”
闻言,过往如飘花在长宁眼前闪过。才短短三个月,便令她有种物非人非之感。
而随着暖阳融化的也不只有冰雪,还有一颗心。
长宁忍着回头看原清逸的冲动,轻轻地应了声:“偶尔会,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当下。”
“活在当下自然好。”
“嗯,表哥,我这些日子经历了一些事,确实有了更多的感慨,认为人该活在当下。”
月燕虽在屋中,却透过窗拿余光拢着树下的二人,同时也留意着原清逸面上的神色。
同时注意的还有月狐,他不仅要留心原清逸,注意树下的二人,还得看月燕,当真是忙得不行。
原清逸近来因玄火宗暗线之事颇伤脑筋,适才一直悉心留意着众人,倒并未过度关注长宁。
此时余光未瞥见人,遂才瞟了出去,却好巧不巧地撞见苏翊谦抚摸着长宁的头,而她则乖顺地立于其旁。
二人一副亲热模样,看得原清逸的眼皮都抽搐了几下。
由于尊者也无更好的法子,原清逸担心自己身体不适时更难克制欲望,因此有意地在疏离长宁。
算来,二人已有好几日未促膝长谈。
近来原清逸每日都会去佰草堂试药,也常听长宁一声声地唤苏翊谦“表兄”,带着亲切与依赖。
而他却觉许久未听到长宁唤自己“哥哥。”
明明她近在眼前,原清逸心底却蹿出了一道呐喊声,他想她,想得恨不得将她塞进自己的身体中。
思绪兜转间,原清逸被围绕的念头吓了一跳,忙端起药酒,却差点被呛了口。
月燕和月狐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言笑晏晏。
月鹿和月乌伤势不轻,是以酒过一旬,沈傲霜便令二人先行离去歇息。
待长宁透气回来,她朝空落落的位置扫了眼,心底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一团影子,却又看不大真切。
长宁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拿余光晃了原清逸一眼。
一席间,二人并未说上几句话。
月映林塘静,风含笑语凉。
宴会结束后,原清逸有事与沈傲霜商量,长宁被月燕送回了雅阁。
长宁几日未见她,甚为思念,及至院门口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月燕,灵州之行辛苦你了,还好受的伤不算特别严重,若不然我恐怕会寝食难安。”
月燕听陆云禾说了长宁营救苍龙谷的事,她眼角凝笑:“你支身吓退众多高手,倒是真正承担起了身为大小姐的重任,我甚觉欣慰。”
“是么,”长宁敛眸,摇头道:“还远远不够,那日不过是侥幸罢了。我近来在习蛊术,倒希望能快些见到成效。”
月燕眉头一压,道:“切不可贪图,纵习蛊术也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嗯,我明白。”
月燕凝视着愈发清瘦的容颜,少女正在逐渐退却青涩的花苞,不日将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貌。
心下一时浮上些感概,月燕试探性地问了声:“回谷后你可与尊主……”她故意停住。
长宁怎会听不出来言外之音,她明白月燕早已发现了端倪,掩饰反倒欲盖弥彰。
她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道:“兄长回来的那日,我因思念他,遂忍不住地抱了下,平日里皆保持着距离,并未逾矩。”
长宁竭力压着心间飘摇的草絮,不露出丝毫破绽。
月燕倒确实没在她眼中觉出异常,点头道:“嗯,苏公子也算你的兄长,你也该与他多多亲近。况且先前你还说自己中意天山雪莲,碧云峰多的是,想来他也会为你物色适合的男子。”
话中饱含关切,担忧,长宁如何也看不出她会有二心,微微哽咽间,鸦睫轻颤:“阿鸢,你可有事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