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186)
“大小姐也怀疑过我,”月燕双手捧起他的脸:“阿照,你怀疑过我么?”
月狐深情的目光宛若有流火闪过,曾经的月燕浑身冰冷,不容人靠近,而今却脉脉含情。
月狐见过许多女子,却唯有她能让自己牵肠挂肚,甚至做出些荒唐的举动。
他抚摸着清丽的容颜,喃喃道:“阿鸢,听说玄火宗圣女有个一母同胞的亲人,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坦白来说,以你的气质,容颜,才学,确实足够令人起疑。”
月燕摇头:“仅凭相貌并不足以说明,真正有问题之处在于我出谷的时候不算多,但尊主两度发病,我却恰巧都在。”
原清逸在万花山庄发狂那回,月燕在附近办事,而她又擅辨别草木,担心庄主给他们下毒,她也跟了去。
闻言,月狐却眉心一皱:“那次月乌也在。”
“月乌在是因万花山庄附近的暗线悉数被杀,你和月鹿要保护尊主,他才会一道前去查看。”
一般来说,月狐和月鹿会同时跟在原清逸身侧,以防另一个有事离开,他身边至少也有一名顶级暗卫。
见他处处替自己开脱,月燕莞尔一笑:“你身为暗卫统领,当秉公执法,怎能徇私情。”
月狐不由分地将她拥在怀中:“不,我只是相信你。”
羽睫轻颤,月燕呢喃道:“你就不怀疑我当真隐瞒了何事么?”
“不会。”
“若有一日我做了何事呢?”
月狐将她松开,仔细地凝视了几眼,转而抱得更紧:“那也是因你有何苦衷,你怎么可能是玄火宗的人,不可能。”
他将尾音咬得极重。
心间蔓过丝低叹,月燕将他环住:“月乌和月鹿虽在养伤,估计也查出了端倪。”
闻言,月狐的眉心皱得更紧,若论谁能陷害原清逸,属四暗卫首领最有嫌
疑,若不是自己和月燕,也就意味着二人中极有可能有一人与玄火宗有关。
月狐当真犯了难,他们三人有近十年的交情,不知出生入死过多少回,怎么可能是月鹿和月乌?
察觉他肩膀一绷,月燕轻抚安慰:“此事迟早会浮出水面,阿照,无论是谁,你都得面对。”
月狐攥紧了手心。
“你乃性情中人,倒真不晓得怎么坐上了这统领之位。”
知道她是在故意打趣,月狐闷声道:“我少年天姿,不过是统领之职罢了。”
“哦,看来你还想当左护法。”
月狐睁开眼,将她松开,目光直直地凝视:“阿鸢,我这一生都会为了苍龙谷赴汤蹈火,我希望你也是。”
希望……
月燕明白,无论他表现得对自己如何在意,也终有怀疑。而曾经的情同手足,到今日之局面,对谁来说都是件难事。
日升月落,浮云卷星,转眼便至槐月初七。
近来长宁忙着试药,整日几乎都在佰草堂,回雅阁后往往疲累不堪,倒头就睡。
当然,她几乎未同原清逸相处的另一个缘由,也因连续的几次情动令她十分不好受。
长宁总担心许映秋或吴松仁察觉自己身体有恙,因此她打算在原清逸尚未痊愈时少接触。
而此时叶荣和季羡也已处理好了南泽朝廷之事,返回了苍龙谷,眼下除了卓华仍在灵州,其余领侍皆在谷中。
长宁为寻出玄火宗的暗线,倒是借着慰劳的名头与他们逐一聊了个遍。
今儿她试的这种毒药需得过两个时辰,长宁同吴松仁打了声招呼,便端着药膳去了羡园。
长宁让护卫通传,自己则坐在院中等人。她几乎未同季羡独自聊过,寻思着一会得好生观察。
一带蜿蜒的清溪从花圃间穿过,其上缀着姹紫嫣红,流至池中堆积在一起,绚烂若烟霞。
季羡看到阳光下的少女时,着实有些吃惊,不过两月未见,她已褪去了大部分稚气,散发出惊人的美与沉稳。
察觉到视线,长宁抬头望去,只见他面带惺忪,似是刚醒。
季羡的气质与月狐有些类似,皆为明朗型的美男子,不过他看起来更加风流儒雅些。
长宁笑着打了声招呼:“阿羡,你近来劳顿,我遂特意来看望。”
阿羡?
虽然陆云禾几人都这么唤自己,不过季羡却觉从她口中飘出的声音温和动听,令人心悦。
他大步迈至桌前,唇角轻提:“多谢大小姐。”
长宁将药膳端到他面前:“此乃云禾特意为你熬的,快趁热喝。”
季羡本没什么胃口,却还是一勺勺地送入口中,见她的目光贴在自己脸上,一贯风流的他竟有些不习惯。
心中兜转了一圈,季羡笑道:“大小姐可是有事欲问?”
长宁想清楚的事可太多了,但眼下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况且她此行也并非想查出什么眉目,就是想与他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