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19)
手腕上的伤沾了风,传来阵刺心的痛,长宁却无暇顾及,只身蹲在原清逸跟前,仔细注意着他脸上浅浅的血纹。
在自己昏睡的日夜中,他该如何地被痛折磨。
长宁不敢多想,从一团乱麻中理出半截理智:“可是我的血令哥哥清醒了过来?”
“嗯,师叔已将血鳞花之事告知,昔年我亲手喂你二人喝药,却一直不曾研究清楚。”
血鳞花乃是种秘术,也就仅有长宁所见过的那本古籍中才存有记载,原霸天也是在见到苏青黎后才得知了此术。
他过目不忘,回谷便试着培育,耗费诸多心血才成。
吴松仁不曾见过古籍,自然对血鳞花之事无从知晓,而忘尘道人也是受了空兰的指示才会将古籍交给长宁。
尊者清楚忘尘道人与鬼谷门的关系,是以当长宁提及血鳞花时并未觉丝毫惊讶。
吴松仁给长宁喂了十几年的血鳞花,对其药性知之透底,因此这几日早就根据原霸天留下的手稿,寻出了彻底根治嗜血症的法子。
怕她一不小心扎入水中,吴松仁伸手将她往外扶,温和道:“嗯,你体内的血鳞花乃他的良药。”
血鳞花加上血玉草,女子为阴,加上长宁体制特殊,因此她的血可解原清逸体内血毒。
而此次入魔,乃因原清逸担忧长宁,遂一直心神不稳,以至急火攻心,诱发了一直压制的欲毒,再次引起血毒。
若非尊者早有准备,恐怕苍龙谷已是累累白骨。
长宁发虚地靠在案几上,目光仍仅仅盯着原清逸,适才吴松仁的话在脑海中兜转了一圈,又想起昔日尊者提及血鳞花时的意味深长。
她压了压太阳穴,忍着内心的翻涌:“莫非要换血?”
吴松仁对她的聪颖甚为欣赏,点头道:“不错。”
“好,那您开始吧,”长宁回得斩钉截铁。
吴松仁虽对原霸天算计长宁一事虽心存芥蒂,可眼下情势危急,也容不得多想。
在长宁的身份被揭开时,尊者就嘱咐他给长宁的药材中加了一味安神息,此药可养神养元,滋补气血。
那几日她满腔怒火,气血亏损,因此吴松仁才会让她沉睡五日,一来是免于让她面对原清逸难受,二来是为养身。
在长宁试图逃离苍龙谷,却昏倒后,她中的蛊并无毒,尊者却仍让她沉睡了三日。
这期间虽是苏翊谦为她治疗,可药材里仍有不少补元固气的药材,乃因换血之事非同寻常,长宁无丝毫内力,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原清逸的魔气冲撞。
原清逸在幽泽锁了三日,也再拖不得,否则亦有性命之忧。
对于尊者笃信长宁醒来后会立即来看原清逸,却非趁机离开,吴松仁也有过怀疑。
他虽清楚二人乃真心相爱,却明白长宁性子执拗。随着雪蟒之血入体,她的情欲随之苏醒时,曾被压迫的性子也开始展露。
长宁绝非是个耽于情爱之人,否则她不会昏睡了五日,明明清楚自己深爱原清逸,却仍义无反顾地离开。
事实确如尊者所料,她一醒来就立马意识到了原清逸有危险,匆匆赶来。
吴松仁转头注视着长宁,尽管疼痛,却一声不吭,满眼都是所爱之人。她当真是原清逸的命星,若没有她,原霸天的计划将不会顺利进行。
没想到原霸天的推演术已厉害至斯,竟能丝毫不漏。
吴松仁心有怜惜,将原清逸收拾好后才回道:“他今儿不会醒,你也好好休息,明日再换血。”
话毕,他瞟了眼带着血渍的手腕,将一瓶药放下后转身离去。
“吴伯伯。”
长宁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将人唤住,撑着胳膊起身,顿了顿才道:“木蛟可是幽谷的弟子?”
她想确认木蛟说带自己走的话是否乃尊者授意,故意激起她对原清逸的在乎。此事干系重大,她相信吴松仁不会隐瞒。
吴松仁本以为她会问有关原清逸之事,或者关于尊者,或为担心,抑或质问,没想到一开口竟都不相关。
他略作沉吟,温和道:“非也,你既有此问
,想必是察觉了什么。此事说来话长,若你想弄明白,可前去询问师叔,他或许能解答你的疑惑。”
吴松仁有所猜测,但此事尊者一直未同长宁提过,想来自有打算。
长宁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在看到原清逸为自己入魔后,她忽地清醒了几分。
身份被揭开之日,她只顾着被原霸天欺骗的愤怒,只想着自己被摆布的不甘心,却忘了询问,苏青黎明明乃尊主夫人,又为何会与别的男子生下自己,还有她真正的父亲是谁?
或许,她还有别的亲人?
若木蛟并非幽泽弟子,那么他就有可能与苏青黎,或者自己从未谋面的生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