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33)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
近来耽于情爱,原清逸深思熟虑后也认为自己该出去了,除却长宁,苍龙谷上下也皆需要他的保护。
心中虽仍悬着一线担忧,但他更愿相信长宁,况且也不能一直将她困在身旁。
原清逸在万般不舍间起身,在玉额落下深深的一吻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身体的异状也已全然消失。
晨风被木门挡在外的瞬间,长宁呼吸一滞,心上防仿佛也被关了扇窗,她其实根本就舍不得原清逸离开。
但她仍选择了装睡,清醒着离别免不得又要诉说一番深情厚谊,拖拖拉拉,更难以割舍。
念及此,长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又觉乏沉,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再醒来已至申时。
塌前端坐着道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长宁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
月燕拿来碧箩的衣衫,伸手去扶她:“要不要出去转转,你已小半月未踏出过雅阁。”
长宁前些日子愤怒得似头小兽,眼下认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卸下防备后仍有少女的柔软与纯真。
“倒不大想动,”长宁朝雕花窗瞟了眼。
话音出口,却连自己都吓了跳,忙按住喉咙。
月燕眉头一跳,又攥了眉:“真是胡闹。”
她哪会不清楚两人做过何事。
长宁头皮发紧,竟一时心虚,她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他那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我没事,我们也,并未那样......”
在画册上看到男女作此姿势时,长宁本以为它极为简单,事后才明白,倒是一点不容易。
差点就
要断气......
月燕起身端来一盏花露,将她扶起,边喂边道:“没有那样,他日日夜夜地抱紧你,做的事哪里还少。”
长宁乖乖地捧着饮了几口,颊边浮上几丝飞云:“也不算多,之前彩彩给我瞧过画册,那上面的姿势可多了。”
说罢,她微凑上前:“你和照哥哥可是都做过了?还有,初次真的很疼么,我倒也有几分怕。”
少女的目光仍如昔日般纯粹天真,月燕轻抚其顶:“嗯,疼,你得适应。”
提起原清逸,长宁又觉思念得紧,但她不愿自己总在情事上柔柔弱弱,便强打起精神:“那届时干脆将穴位封住。”
月燕端来水给她梳洗,笑着附和:“也不失为个办法。”
......
此去三日,长宁的身子恢复得极快,颊面扑粉,甚至出门溜了趟圆圆。
圆圆在树林中跑得甚欢,“嗷呜嗷呜”个没停,惊得鸟群四散逃窜。
往回走时,长宁远远地望到月乌目送一女子的背影,但她只看到了一尾绯色飘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有关玄火宗暗线之事,长宁也听说了些,目前主要的怀疑对象仍为月乌。
察觉到探究的目光,月乌回头看去,他沉思片刻,还是迎了过去,及近前温和拜礼:“你近来的气色甚好,想必尊主看到定会极开心。”
而今长宁的身份已被揭开,既然并非原霸天的亲女,再叫大小姐也不妥,但她与原清逸尚未成婚,叫尊主夫人亦不算太妥。
倒都随个人心意,表示恭敬即可。
长宁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圆圆伏身将人放下,她点头示意:“嗯,你看起来也比先前轻松不少。”
“昔日倒极少这般休息。”
身为暗卫首领并非易事,月乌大多时都在操劳。
长宁注视着他,阳光打落在温和的脸上,看来平静,祥和。仔细一瞧,底下却夹杂着细微的无奈,失落。
月乌丝毫未回避,温和地回应着她探究的目光。
未及半载,少女已完全褪下稚气。年方十六,眉眼间却自成一股霸气,她不笑时,甚至能让人觉出股威严。欢笑时,又娇俏玲珑,活泼可爱。
与原清逸确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无怪乎素来冷情之人会为爱臣服。
月乌也认为她确有着令天下男子俯首称臣的本领,当然,除却心有所属之人。
炎夏的气候一息万变,适才还烈的日头眨眼间就被乌云罩住,每一丝风的飘动都带着股沉闷。
长宁端端地感受了好一会,确实不曾在他身上觉出丝毫不妥,坦白来说,她打心眼里不认为月乌会是玄火宗的暗线。
但那人既为玄火宗的少主,又屡次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委实深不可测。
长宁虽也想尽快查清此事,但也无从下手。眉头轻转,她温和一笑:“方才那位女子便是你的意中人?”
月乌的眼顿变柔和,溢出几许星光,笑着“嗯”了声。
“我也没听照哥哥提过,她既未着暗卫的衣裳,可是哪位管事之女?”
长宁先前猜测身为玄火宗的暗线该不至于有意中人,否则行踪容易被察觉,遂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