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54)
虽然她身子无恙,同心蛊也无副效,但他认为还是让蛊师看过比较稳妥,也只有真正的蛊师能一眼瞧出里面的猫腻。
其实长宁也有此打算,自己养出蜉蛊算是好事,但却过于凑巧,刚好是在原清逸出关的前一夜。
纵使自己日日看着蜉蛊,她亦不免生疑,或许蛊被人动了手脚。
送走苏翊谦后,长宁又仔细盯着雄蛊看了半晌,但什么都瞧不出来,遂又喂了些天山雪莲,自顾喃道:“希望明儿醒来就能见你长出双翼。”
她伸手摸了摸方才雌蛊渗入的手腕处,无伤口,无任何感觉,及至上塌,她的心却七上八下......
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静静地悬挂在天幕上,沉默地注视着山川。层岚上蒙着层雾气,将幢幢树影藏于其中。
一梦清宁幽幽地燃着,屋内并不炎热,但长宁却满头大汗,她似被困在了噩梦之中,连眉头都紧紧地攒在一起。
檐角低落下一滴水时,她猛地拽住罩帘,从塌上惊坐而下,一手痛苦地捂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长宁又做了那个噩梦,先前尊者说他用了控梦术,因此自己才会反复梦见原清逸被人刺杀的情形。
但她而今身处碧云峰,竟又做了噩梦,虽不如之前亲眼见原清逸被人刺杀,但她却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股锥心之痛,仿佛那把剑也插在了自己心口。
长宁跌撞地奔至桌前,猛灌了几盏甘露,可心中的疼痛却未得到丝毫缓解,连呼吸间都觉胸口绞痛。
窗扉半掩,撒进了满地的清辉。
长宁蹙眉眺望远方,朦胧摇晃的树影更令她心下难安,她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袖袍不经意地扫过桌前,玉杯晃了几圈,终还是滚落而下,摔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她身子一僵,瞳孔放大地盯着地上的碎片。
值时,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门被推开,月光将一道人影拉长。
木蛟立在门口,朝里打望了一眼,问道:“做噩梦了?”
藏在袖中的掌心紧紧扣起,长宁抿唇,目光些微沉重:“我想去看哥哥,可以么?”
心绷得很紧,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木蛟并未追问,待她换好衣裳就带着人前往了另外一座山头。
此去几里,仅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落到了崖边。
月狐本心事重重,见到长宁很是诧异,但见她目光沉重,忙上前关切道:“大半夜的,怎么了这是?”
长宁勉强压着内心的惶恐,迫不及待地想进去见原清逸,却还是稳着语气道:“照哥哥,你进去看看哥哥如何了,我能否此时进去打扰?”
眨眼间的功夫,木蛟就闪没了影,很明显是没打算将她送回。
闭关的药潭位于悬崖边的一座山洞之中,只能从空中飞来落脚,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月狐朝外看了眼,拿手探了探长宁的额头,边将人往里带,边道:“你先等等,我且进去瞧瞧。”
闭关时一般不能贸然打扰,否则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可月狐还没来得及转身,石门就在“轰隆”声中被打开,一道身影眨眼就闪到了自己跟前。
不,是长宁的跟前。
嘴唇动了动,月狐也没接话,识趣地退回了树上,心下却莫名不安......
适才在山洞中,原清逸虽五感全无,但心却忽地刺了下,他方收回心神,就听见了思念的声音。
才六日未见,却觉恍若数年。
原清逸闪身将长宁带入山洞,压着思念关切地询问:“可是又做了那个噩梦?”
在二人表明心意后,她就将因做噩梦而接近自己的事悉数告知,此乃尊者手笔,他并未上心。
见到他的瞬间,长宁眼底的黑沉悉数化作了柔情,一把将人抱住。被思念的气息环绕,她仍觉不大真实,又将人搂紧了几分。
原清逸贪恋地嗅闻着她的气息,继续宽慰道:“我没事,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眼下临近英雄大会,你太过忧虑,遂才会做此噩梦。”
纵使抱着所爱之人,长宁的心仍疼得厉害,她不愿其担忧,莞尔一笑道:“第七关破了么?”说罢,她抬头望去。
在
天池水与玉髓芝的相助下,原清逸几乎能做到化骨为水,气息若空气不被人察觉。但即便脉络畅通无阻,他却并未完全冲破第七关。
原清逸也未隐瞒,如实道:“不知为何,总还是差了些。”
长宁眉头一紧,又迅速悄无声息地松开。
她心想,尊者说七绝神功最后一关为“放不下”,原清逸如今对她的在乎甚至超过他自己,究竟要如何才算放不下?
莫非尊者还有何事未曾告知?念及此,长宁的目光又忍不住地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