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56)
所爱之人......
长宁吸了吸鼻头,模糊的视线如水波晃荡着,直到圈圈涟漪消散才又重新变得清澈,她感觉心口舒坦了些,望着窗外明净的光,坚毅地点头道:“我明白,我也不喜欢自己这般伤怀,我定会尽快练达。”
“我相信你。”
“阿鸢,我也相信你!”
闻言,月燕闭上眼,压住眸底的一缕沉,眉心飘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菱格木窗半开,漏进了细碎的阳光,将黑玉桌前的肃穆也筛散了几许。
忘尘道人,吴松仁,苏父,苏翊谦四人围坐成一圈,却只闻杯盏触碰的清越之声。
少顷,还是苏翊谦率先开了口:“父亲,蛊师说此事极难,且危险。”
由于他不放心,因此午后便带蛊师去检查了长宁的身体,却由此得知她体内的蜉真的存在问题,但要解决此事,却难乎其难。
吴松仁的指尖在桌几上轻敲了敲,脸色也难得挂上了淡淡的愁绪:“如此看来,玄火宗是想故计重施。”
上回玄火宗给长宁下了化血蛊,导致原清逸入魔,而此次又是蜉,当真是算无遗策。
苏父在桌上拍了拍,言辞间微有愠色:“他们的盘算倒打得响,妄图以同心蛊再度诱使清逸入魔,进而屠戮碧云峰,又重创苍龙谷,一举两得。”
在清幽的茶香间,忘尘道人沉吟片刻道:“空兰说此劫不可避免,我先前还没想清楚,眼下一看,我倒能明白她为何一定要这么安排了。”
“安排?”苏翊谦提眉:“师傅,您此言何意,为何没同我提过?”
苏父立即打断他的话:“谦儿,天机不可泄漏,你知道又如何。”
吴松仁目色微闪,他推演时只算了原清逸的命数,易理耗费心力,也不能随时推衍,他倒一直不清楚长宁的命数,听忘尘道人这意思,她分明会被牵扯进去。
蜉乃双生蛊,同心蛊不仅能令相爱的双方感知彼此,同时,若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到反噬。
念及此,吴松仁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忘尘道人拿余光瞥了眼,不紧不慢道:“谦儿,此事你就别问了,事关重大,你切不可轻举妄动。”
苏翊谦哪里能听不出什么,他起身,言辞间些微激动:“宁宁,他们,我……”
“我什么,”苏父皱眉轻喝了声:“坐下。”
察觉气氛中的凝重,吴松仁温和地接过话:“翊谦,他们的命运旁人无法横加干涉。”
“我哪会不懂,”苏翊谦无奈地叹了声,灌下几口茶后才道:“是孩儿莽撞了,我
定会表现得寻常。”
可他的内心却如同装了半罐水,正不断地晃来晃去。
命数,凡人在其面前,当真是渺小至极。
忘尘道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确保计划能万无一失,但坦白来说,纵他经历岁月,在面对这些事时,仍会因心下的仁慈而生出悲悯。
他也出言安抚:“空兰既有此安排,就定不会出岔子,既然玄火宗想螳螂捕蝉,那我们就黄雀在后。”
“嗯,而今万事俱备,只待东风了,”苏父接道。
吴松仁倒未开口,只是一向温和的神情,也染上了几分复杂。
待他照常替原清逸把脉时,眼底还闪着几分飘忽。
一天清碧悬素月,皎光蔼蔼静夜沉。
原清逸出关后神清气爽,性子也愈发柔和,察觉吴松仁眼底闪过的凝重,他笑道:“师叔也担心我出事么?”
“难免。”
“师尊既未亲自来碧云峰,想必就算我大意被暗算,也该无甚大碍。”
话在舌尖兜转了一圈,吴松仁终还是未说出有关长宁之事的猜测,转而附和了声:“嗯,你乃九死一生的命格,无论遇到何凶险,皆会化险为夷。”
原清逸也暂时想不出玄火宗会使出何手段令自己遇险,但他相信自己的武功,郑重道:“嗯,师叔无需担心,举行英雄大会的这七日,我定会拿下玄火宗的暗线。”
提起暗线,他的语气也夹带了几分低幽。曾经的他冷漠无情,而今的自己深情厚谊,却必须要面临一场苦心经营的局......
七月十五,太阳似火球般悬挂在碧蓝的天幕,阳光穿透葱翠古老的树木,照在白玉的石台上,折射出粼粼闪光。
英雄大会每隔四年举办一回,其一乃为各路高手切磋;其二在于武林人士联络情谊,其三也是为选出一些好苗子,被各门派招揽。
历届英雄大会皆主张性命第一,比试第二,点到即止,但江湖人多,也不乏有人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一旦被发现,那人将会被江湖人唾弃。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因此一直存在这种情形,而且今年的英雄大也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