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85)
话间,原清逸温和地注视着长宁,将对面的两人视作空无。
长宁哪会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再加上那直白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的面颊戳穿,一时间,她竟轻咳了声。
见状,月狐打起了圆场,他笑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还是师叔有远见。”
他手中拿的是百解散,不说绝对能应对各种迷药,但按原清逸如今的功夫,倒确实不会被其所迷。
月狐递给暮鸢时,故意在她的掌心勾了下,笑得一脸得意。
暮鸢拿着它在指尖转悠了圈,扬眉道:“你确定能行,要不然还是试试师尊给的。”
月狐下意识地拿宠溺的目光望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玉瓶,随手倒了颗在掌心:“那都吃。”
“也不怕噎着,”暮鸢打趣道。
见对面旁若无人的目光相接,原清逸平静地扫视了几眼。
他太了解月狐的为人,装得再生疏,眼底的爱意却会不经意地泄露。暮鸢乃是长宁身边之人,若两人情根早种,便意味着他与长宁确有段过往。
而自己对她的渴望,与那些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皆是因他们曾经相爱。
原清逸虽记不得,却几乎确信他爱着长宁。念及此,他的目光再度直勾勾地盯了过去。
长宁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忙伸手拿过暮鸢和月狐手中的药丸服下,在鬼谷门的那些时日,她以身试药,几乎百毒不侵,几乎无须服用解药。
可她到底还是在原清逸的目光中慌了神,忍不住地想岔开那样的视线。
拿过药丸后,长宁又下意识地将药放在他手中。
暮鸢留意着她慌张的模样,心中的猜疑更甚,这哪会是她以前会有的表情。
月狐也不动声色地捎了个眼风,此去无涯危险重重,他却十分期望能在此结束一切,也别再让相爱的两人经受分离。
轻柔的指尖划过后又转瞬即逝,原清逸盯着手心看了看,方打算服用,却心念一动,故意道:“我武功高强,区区迷药对我无用。”
闻言,月狐提了眼皮子瞧去。
值时,从外渗进的迷雾愈发浓稠,长宁仔细辨别,这里头含着些她从未闻过的气味。
她垂眼一扫,迅速拿起药丸朝原清逸嘴里塞去,然而指尖在贴上他的唇时,却被轻轻地咬住。
他是故意的!
长宁瞬间蒙了,这对面可还坐着两个人!
平素镇定的脸又开始泛起薄薄的红晕,她下意识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推,手却在衣袍相叠之下被他握住,并且还被他的拇指刮着。
长宁登时连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见状,原清逸得意地松开她的指尖,嘴角噙着笑,坐正身子,藏在衣袍下的手却仍紧紧地将她握着。
这感觉令他心情大好,甚至都快忘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严峻态势。
虽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但那些小动作都被对面的两人收了个净,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月狐在心头感叹了一声,没想到冰山还能当着别人的面调情,当真是了不得,不得了!
暮鸢注意着长宁耳垂的一缕粉,她可见过长宁面对玄烨溪是如何的平静,不,长宁面对任何人都很平静,唯独对原清逸。
没有血鳞花,长宁体内还与别人种着同心蛊,可她却再无法掩藏,那快要呼之欲出的心事。
长宁的手被紧紧地捏着,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亦不对。
心乱之间,她的背挺得笔直,只盼望着能够快些到山顶。
而对于原清逸的轻浮,长宁却连秋后算账的心思都升不起半分,她哪里能再去骂他“登徒子”,她的心可乱得厉害......
马车破开重重迷雾不断往上前行,玄烨溪虽闭目敛息,却皱了眉,他按着心口,神色愈发暗沉。
同心蛊有了反应,长宁遇见原清逸后不过短短几日,她竟有了波动。
那样一个冰清玉洁之人,却终存着身体的记忆,从不抗拒原清逸,以至于而今,竟开始难以克制地生出了波动。
玄烨溪每感受一分,都觉是刀锋剑戟在往心口上扎。
无涯乃有去无回之地,他定要让原清逸葬身于此,结束这一场天下的争夺!
他对天下本也无意,而今因长宁,他亦有了更多的野心。
古老的树木遒劲地往天边延伸,巍巍峨峨,怪石林立,一座高耸的石碑上刻着“无涯”二字。
虽然服了药,但长宁一行人却装作昏睡沉的模样,待马车停稳后,长宁嗅到空中的气味变化,方才清醒。
左手仍被原清逸握着,掌心早已发了汗。
察觉她的动静,原清逸睁开眼注视她,目光相接,他差点没忍住吻上去。
有气息朝这边来,他迅速叫醒月狐,两人须臾间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