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87)
从来都不染纤尘的裙摆,会因相遇而沾上花汁,但她却没察觉。
云舟略微感慨,命星确实非比寻常,无论经历何事,他们都为彼此坚定不移。
风停,花却仍飘在空中。
一番商榷之后,长宁借着透气的功夫,脚步不自觉地迈到了浴池门口。一股淡淡的气息从里头飘出,令人如此熟悉。
月光将她的身形拉长,在窗花上映出一截剪影。
原清逸早在无声的步伐靠拢时便已清楚长宁的到来,却仅是一个影子,他的欲念就能被瞬间勾起。
这无疑令他有几分懊恼。
长宁的指尖轻轻摩擦着,沉思片刻后终还是推开了门,待进屋后,却并未直视原清逸,只自顾地将一个小瓷瓶放于案前。
视线落在玉石的地面,声音平稳:“一会将此敷于手背。”
自其进门,长宁便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红痕,虽乃浅浅的一道,却仍似针般扎入了眼中。
原清逸压下心头的躁动,抬起手晃了眼,明明不疼,他却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果然,她不假思索地转过头,视线直直地奔来:“身上也受伤了吗?”
“你要看看吗?”原清逸仰头,将她脸上的神情悉数捕捉。
原来只要自己稍作心思,她便就真会对自己上心。
念及此,原清逸又觉心情大好。
长宁不疑有它,方提脚,悬空的步伐却又瞬间收回,她眉头一挑:“药浴泡半个时辰便可。”
她明明未察觉其身上有伤,真是一时迷了心。说罢,她转身欲走。
见状,原清逸将笑意压下,面色作得一派委屈:“你不看怎知我是否受伤,我虽武功高强,但无涯乃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听他这么一说,长宁再度迟疑了下。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被模糊在晃动的树影之下。
原清逸静静地注视着她,等待着令自己无法避开的回眸。片刻后,只见低垂的眼睑轻轻抬起,步履徐徐朝自己转来。
他心头的喜悦几乎要溢出,面上却还要做出副受了伤的模样。
长宁怎会不晓得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但她能如何,脚步就这么不随心意地朝其走去,每行一步,心就热一寸,直到靠近药池时,心几乎要沸腾起来。
她竭力稳了稳气息,做出一派平和:“我只是不愿此次的计划失败而已,你切莫误会。”
“我不曾误会,我甘心被你利用。”
原清逸清楚从相遇之时,他就被当作了两国争斗的筹码,他素来心高气傲,却在她面前,甘作冲锋打头的先锋。
似有若无的轻叹被细风卷入药池,泛开圈圈波纹。
及至近前,长宁的目光从宽厚的肩处移开,蹲下身道:“手拿过来。”
见她离自己一尺开外,原清逸稍往前移,任她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长宁搭在他手腕凝神查探,气息急躁,却并非因受伤。
指尖与手腕的相接之处,气温一寸寸地攀升,她不敢再继续触碰,似被烧灼般将手指跳开。
嗓子微干,长宁竭力稳着:“气息平顺,无有大碍。”
一靠近她,原清逸亲吻她的冲动便愈发急躁,他微哑着声:“你不检查我的身子吗?”
长宁心口发干,只想赶紧逃离,她随口道:“气息既然平稳,想来并无其余外伤。”
只是话音刚落下,眼前的月光便被挡住了,一股麝香陡然袭击了她的肺腑。
原清逸赤身站在她面前,眼尾早染上了情欲的红,声音勾着:“这不算吗?”
长宁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住了,她就这么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直至一股气流往脑门上钻,她意识到了什么。纵使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鼻子,然而血仍旧从指尖渗出。
见状,原清逸吓了一跳,他并非故意要调戏长宁,只是忍不住内心的渴切。
没想到,她,她竟会流鼻血!
原清逸心疼至极,飞速地点穴止血,又拿来干净的帕子替其擦拭,语气有微微的恼意:“宁儿,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为之。”
长宁本欲逃离,可目光相接之处,尽是他自责的表情,温柔的动作,掌心在裙摆上抓了又抓,嘴唇不断地蠕动着。
她又无法动弹。
原清逸迅速游走过她的脉息,确认无事后轻捧起粉颊,语气柔软:“云舟说待离开无涯,我便能想起一切,但纵使记不得过往,我亦清楚自己是如何地钟情于你。”
清辉洒在二人中间,照出含情脉脉的双眼。
长宁徐徐抬眸,回应着他热烈的目光,她颤抖地抬起手,话在舌尖兜兜转转。
然,指尖才移了半分,她便感受到了道冷寂的目光。
心在霎那间变得平稳。
原清逸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忍着渴望,将长宁的身子松开,平静道:“你稍等我片刻,已有半个时辰,我随你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