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31)
话落,长宁将水晶玉丸夹入青瓷冰纹碗。
原清逸盯着玉丸上的粉红虾尾,莫不是那日未拒绝绣球干贝绮,她便以为自己爱食海味?
余光拢着期许的乌亮双眸,他夹起水晶玉丸,徐徐入口,软,弹,甜,无腥味,他优雅地咀嚼,而后……青瓷冰纹碗便如同会长菜,如何也食不尽。
原清逸终忍不住张口:“我自己来。”
见他总算言谈,声调平稳,不似厌烦,长宁狡黠一笑:“嗯,好。”
原清逸宵未达旦,语气并不算和气,但她仍笑逐颜开,根本不懂得何为脸皮,他不经意地问道:“因何而喜?”
长宁本专心吃食,未料他会主动搭话,一时心急,未吞咽便接过话:“昨夜我未经兄长允许便擅自摸你,致使几多忧心,今儿见兄长并无恼色,遂心喜。”
纵她一宿安眠,说起此话倒也白面不曾点朱。
原清逸并未拆穿,余光瞥了眼嫩白小手,随口道:“日后不得如此无礼。”
“嗯,不过我喜欢兄长摸我,我不介意,”话间,长宁将脸凑了过去。
甜香扑鼻,原清逸垂眸注视着鼓鼓的年糕脸,想来手感极好。
他微愣片刻,轻收回目光,夹了块十宝仙云合蒸,道:“也不许请别人摸你,此亦为无礼。”
嗯?长宁边咬边收回脸,她放下青瓷碗,待吞食尽才道:“可兄长并非外人,兄长乃我于世间最亲厚之人,纵日暮途穷,我亦生死不离,如葵藿倾阳,我对兄长忠贞不渝......”
她边说边捎着原清逸的神色。
说她不通人情罢,然而回回巧舌如簧,原清逸都甘拜下风,他心想,一只鸟当真能教人溜须拍马?
未见其烦,长宁冲他明亮一笑:“兄长之手极暖,摸得我甚为舒心,兴许圆圆被我摸时亦如此好受,况且我喜欢被兄长摸,这有何不好?”
第16章 第十六梦莫非得他心情好时方能摸……
圆圆极爱讨抚摸,长宁亦喜欢揉它光顺的毛发。自己的肉脸挺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原清逸多摸摸,兴许就不会抗拒亲近。
当然,她亦并未扯谎,他的掌心虽不柔软,甚至微微刺脸,但不妨碍她喜欢那股气息。
她坦诚纯粹的目光,原清逸已习为故常,也未解释,只寡淡地道了声:“不好。”
轻飘飘的两个字不似叱责,长宁拿余光留意着他的神情,到嘴边的话转了几圈仍道:“为何不好?”
“不喜。”
长宁本欲问为何那日摸得,如今却不能摸,莫非得他心情好时方能摸?
然,出口却是:“我最喜摸圆圆的肚子,摸来甚软,兄长,你若不也试试,我胸前比脸更软,或许兄长会中意。”
摸摸摸……
一食间,耳里尽是挠爪之词,听得原清逸莫名手痒。
是他不令夫子授礼,才会童言无忌,也只能自食其果!
见樱唇意犹未尽,原清逸夹起十宝仙云合蒸塞入她口中,冷冷道:“食不言,寝不语。”
长宁嚼着软丸暗自窃喜,抚摸之话本为疏通关系,并非要一蹴而就。但他不仅给自己夹菜,还亲自喂食,何等贴心。圆圆平素都自己食,但她闲时亦会亲自喂,此为宠。
从昨夜马车内坐于其旁,雪中背自己回雅阁,再到今晨喂食,长宁认为他已接纳自己。
只不过原清逸素难捉摸,时好时坏,看来日后得仔细留心,有何要求需趁他心情好时提!
但冰雪脸常觉不出好坏,忆起他独特的气息,长宁寻思,莫非他心情好时身上的麝香味便会馥郁?
碧空如洗,晌午的烈日如羊毛毯,晒得人周身舒暖。
原清逸临栏远眺,视线落在游龙雪山之巅。
月狐悄无声息地靠近,双眸微沉:“你近几日总按捺不下,兴许与大小姐的身体有关?”
原清逸恍惚的视线落在院中的一树红梅上,眼底闪过道凉意:“身体?”
“大小姐初逢月信,你近来又未见血,兴许在双重因素下才至频频失控。”
这并非月狐的猜测,而乃月燕告知。
眼底殷红若血,原清逸冷峻的目光一挑:“寻常女子有几日?”
甫一算,如今乃长宁月信的第四日。
月狐道:“寻常不过五日,然大小姐初逢,月燕说恐得有三日才尽。”
“三日,”原清逸喃了声,漫不经心道:“近来尚未闭关,那我便去三日,你看好她,若幽泽有情况及时来报,”说完就没了影。
长宁被月燕告知原清逸闭关之时,心下不免悻悻,二人相处之时本就不多,如今直去三日。
反正呆在北谷也无事,她乐滋滋地返回了西谷,近十日未见鹅兔,她甚为想念,一回来就摘菜,煮食,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