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74)
拢视之间,长宁大概确认了麝香味来自何处,其实昨日她便隐隐察觉,只不过忙于上药,遂才未留意。
眼下麝香味更浓,却并非昔日那种泥土的厚重,而是带着一股清甜,杂糅了浓烈与淡雅两种麝香,如同雪中春信与南朝遗梦混合,变作一梦清宁。
目光轻飘飘地往上瞟,长宁注视着冰雪脸上的一缕红,眼尾捎起。
他果真未昏睡,自己做了什么他都清楚。
纵使半魂醉对月燕有效,长宁也晓得二人的武功不可相提并论。因此昨日她就留有心思,若原清逸允许自己触碰,那即代表他允许自己亲近。
待时机合适,滚入塌上之事即可水到渠成。
既然他醒着,长宁姑且按下心中的浮漂,反正过不久就能光明正大地看了。
她虽试图说服自己,心头却仍有一只猫爪子在徐徐挠痒。
贴在他胸膛的手心发了烫,长宁拿起嗅闻,皆为原清逸的气息,闻得她满口生津。
心跳声“咚咚”往上爬,及至玉团面上蔓延出两朵绯云。
雪蟒咬过的两个小点微微发痒,长宁轻轻地挠了挠,又深吸了一口气。
知他清醒着,葡萄眼勾起丝狡黠,她故意道:“算了,兄长不喜,我也不该窥视。既为男子之物,想来别人也有,一会我就让映秋姨带名男子来瞧瞧。”
原清逸先前总有意让其余男子来陪自己,长宁虽不明何意,如今他已允许自己亲近,她也想看看他是否有变。
轻声如重拳砸向心口,令原清逸呼吸一滞。
她要看别的男子那处?她还要去摸?
待她照旧躺在身旁小憩时,原清逸忍不住将她翻身面对自己。他握住一只柔手,辗转地捏了好一会,又低头凑在瓷脖上嗅闻着甜香。
他竭力压制着嗜血之欲,将下颚抵于其顶,来回地轻摩细擦。
少倾,原清逸拨开她后脑勺的青丝,一摸,确实有道疤。
心口一紧,他想,日后绝不让她再受伤......
暖阳自窗棱晕出缕缕柔光,长宁迷糊地醒来,时辰尚早,她简单收拾后前往佰草堂。
佰草堂不仅为谷中众人疗伤,亦会研发各式丹药在江湖贩卖。苍龙谷的医馆遍布南北两泽,是以佰草堂屋舍上百,负责治理外伤,调理内患,主练丹药,研发滋补药物的医师甚多。
堂首吴松仁虽不苟言笑,却为人亲和,其下设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医首,各司其职。许映秋为水行医首,擅内调,行医二十余载,技艺精湛,也
常年伴沈傲霜左右。
因长宁对医理饶有兴致,沈傲霜特意知会吴松仁令许映秋亲授。
自被雪蟒咬过后,长宁就觉心头总有猫抓,有飞絮飘扬,想见原清逸的心情也比过往强烈数倍,这多少有些蹊跷,她打算问问许映秋。
少女凝眸间稚气全无,自成一势,许映秋迎上前关切道:“大小姐何故布忧?”
长宁挽过她的胳膊,边行边嘀咕:“映秋姨,我从昨日晨起便觉心下异样,搭脉查探却一切正常,此为何?”
闻言,许映秋轻搭玉脖,凝神片刻道:“可还有其余症状?”
“症状?”
思绪兜转,长宁将被雪蟒咬过之事隐下,斟酌后道:“虽然平日我亦思念兄长,想多与他亲近,而从昨日起我时刻都想见到兄长,亦担心他。”
先前沈傲霜嘱咐她凡事皆可问许映秋,至于雪蟒,她确信它不会伤害自己,而雪蟒与原清逸息息相关,她打算见过尊者后再说。
许映秋自与长宁相处来,也知她孩童心性,对她想亲近原清逸之事未觉有异,问道:“大小姐的月信可是二十二?”
“嗯,不过今儿才初八,还早呢。”
许映秋轻抚其顶,踱步至一阁药前:“大小姐,你初潮方至,身子本就敏感。而此时恰逢卵巢涌动,会分泌雌素令人心悸,也会被男子之气影响。你过往独居西谷,纵使来北谷也仅与尊主相处较多,加之你本有亲近之心,遂觉愈发思念。”
沈傲霜叮嘱许映秋教长宁辨男女,懂礼节,她也借着授医理之际徐徐授之。
长宁捂着心口道:“此乃正常?”
“嗯,适龄女子皆有,大小姐无须担忧,过两日即好。”
闻言,长宁如释重负:“人体当真奇妙,以前从未有此体会,我还……”
她本想说忍不住想亲原清逸,又念及彩彩叮咛此事无须同外人提起,复莞尔一笑:“多谢映秋姨。”
许映秋抓过茯苓甘草等药物:“大小姐,补中益气汤可调理分泌,今日我先煎一幅给你喝。”
“嗯,好,有劳映秋姨。”
二人说话间,吴松仁从外堂走进,方才二人的对话悉数被他听得,沉稳的眸底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