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40)
忽然,沈放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银湾一怔,便感受到沈放整个人朝她压过来。两人齐齐跌倒在地。
“沈哥哥!”陆银湾被他压在身下,吓得魂不附体。
沈放的眼皮直往下坠,勉励睁眼:“你别怕,我没事,就是有些没力气了。你能不能扶我……扶我回去……”
沈放白日里在三清八卦阵中被困六个多时辰,滴水未进,片刻未休,若不是凝了一口气,宁死不退,根本坚持不下来。
此刻试炼已过,陆银湾也能够留下来了,他心头大事一了,得了片刻喘息,立刻便支撑不住了。
他的话断断续续,轻得像风一般,尚未说完,眼皮便支撑不住阖上了,昏了过去。陆银湾睁大了眼睛,推推他,又推推他:“沈哥……师父?”
沈放的脑袋就枕在陆银湾的肩上,乌黑柔软的发丝落了一地。夜色中,少年的脸庞白皙透亮,尚未完全长开,还带着三分童稚气,比月光还要柔和。
密密的睫毛轻轻地覆下,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阵微风拂过,竹林哗啦啦地响,斑驳的竹影如同水中光影变幻的藻荇,落在他的清浅的呼吸上。
陆银湾这才想到:师父也还是个小孩子呀。
她怔了怔,不自觉地缓缓伸手搂住他,紧紧地抱住他,脑袋在他的柔软的发上轻轻蹭了蹭。
“我一点也不怕呀。”
走在清幽的小道上,两边都是绿竹苍翠,清新非常,将沈放身上的血腥气也冲的淡了。银湾将沈放负在身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走,小心翼翼生怕他再有个磕绊。
她一时心中懊悔,以前怎么就那般挑食,个头长得这般小。一时又想到,他的个子可真高啊,明明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瞧不出竟有这般结实。
她张口,“沈哥哥”三个字几乎就要脆生生地蹦出来,想起了他的叮嘱,立刻改了口:“师父。”
这两个字拢共没叫过两回,咬在口里还稍觉口生。可是细细念上几遍,又好像唇齿留香一般。
她一念,便好像口中含了前些天吃的甜丝丝的饴糖,闻见了他棉白道袍上被太阳晒得干燥的好闻味道。
她就一遍一遍地念啊,时而活泼得像只黄鹂鸟,时而娇娇气气得像是撒娇,念到最后,这两字也变得像饴糖一样粘牙了。
“‘沈哥哥’我也很喜欢,‘师父’我也很喜欢,只是以后只能叫‘师父’啦。”
她心里这样想着,既很欢喜,又莫名有点遗憾。便好似以她懵懂稚童之龄,也已能隐约窥见二者之间那一点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差别似的。
“唉,我实在都很喜欢呀。”
第20章 故人来(一)
陆银湾喂完了马,夜已深,回到阁楼上时,藏龙山庄四处已经点起了灯火。
漱玉和鸣蝉往她房间里送去了一碟桂花腌鹿肉并一壶波斯绿酒,肩并肩手挽手,笑嘻嘻地迎着她往楼下走。
陆银湾见她俩笑得这般贼,不禁眉头一挑:“你们俩又做了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鸣蝉连连摆手,“我们已经把人送到姐姐屋里去啦,姐姐快去吧!”拉着漱玉一溜烟就跑了。
陆银湾不禁一笑,推门进了屋。只看见床前红纱轻荡,层层叠叠,影影倬倬,一个人影靠在床头,瞧不真切。
陆银湾不禁头痛:这俩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怎么捉弄白桑了。撩起纱帐,转进帐中:“白桑——”
她忽然停住。眼前这人身量修长,墨发如云,缓缓抬起头来。
“师父?”陆银湾也是被吓了一跳,怔然半晌,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我的天!我的好师父,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沈放靠在床头,手脚皆被锁链扣住,两手更是被分别锁在床头两侧,动弹不得。身上只着白色中衣,衣襟半敞,修长的脖颈下,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
几绺长发被变成了细细的小辫子,发梢处系着银色的小铃铛,一碰起来叮铃作响。眼上蒙了一层黑色绸带,将一双凤眸遮了个完全。
口中咬着一颗金丝缠枝镂空口-球。红宝石打磨成石榴花的形状,点缀在轻颤的金丝花枝上,压住半边白皙面颊,直探到眼梢鬓角。一根红络子自唇角引出,探进乌黑的发里紧紧勒住。
这玩意儿寻常人家不常有,原本是青楼楚馆里用在妓-子小-倌儿身上的淫-具。陆银湾在旁人看来是个荒淫妖女,倒也的确集了不少这些小玩意做样子。不曾想漱玉鸣蝉俩丫头竟真把它用在了沈放身上。
这口球衔在口中,张不得,闭不得,动不得,说不得。咬得久了,水光浸润着金枝玉叶、红石榴花、半阖的红唇白齿,纵然再清冷矜傲的面容也要变得淫-靡秾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