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59)
三个月,若是顺利,她与圣教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若是不顺利……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多一分,彼时,恐怕也不能再让师父身处局中了。
这三个月,只当是老天成全她的一点私心。就算最后她真的死了,也没什么不甘心了。
她怕沈放不答应,立刻又补充道:“我可以保证,这三个月绝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除非自保,也绝不伤人、杀人。”
沈放沉思须臾,点头:“好,听你的。”
“第二件事么……我想师父以后多笑一笑呀。”陆银湾噘起了嘴,“虽然徒弟我是不成器了一点,但也不要一见我就一副苦大仇深模样啊。”
陆银湾一向古灵精怪,沈放还当她要提出什么古怪刁钻的条件呢,闻言不禁哭笑不得:“我何时见你苦大仇深了。”
“每时每刻。”陆银湾气哼哼道。
“以后我就是你妻子了,你不能老是摆师父架子,也不能总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屁孩儿。每天见我要开开心心的,亲亲抱抱一天也不可少,休得糊弄我!”
沈放无奈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敢糊弄你。”
她见将沈放哄得笑出来,也不禁觉得高兴。但是心中闪过第三件事,扬起的嘴角又垂下来。
“师父,第三件事,是极要紧的,你一定要记好——你既答应了与我在一起,就绝对绝对,不能再负我了。”
“五年前,你已放弃过我一次。不论当时你对我有情还是无意,那都太痛了……我挨得过第一次,恐怕受不住第二次。”
沈放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嘴唇几度开合,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止于唇齿。最终,他只是轻声道:
“不会了,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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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还不来?我们在这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她还在那谈情说爱?”殷妾仇听完小喽啰的汇报,气得直跺脚,“她再不来,我们可就先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不远处有马蹄急踏的声响,不过三五息的功夫,便有一匹毛色雪亮的白马飞驰而来,直直朝他撞来。
马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长剑横执,刹那间到他身前,得亏殷妾仇眼疾手快,腾身向旁一滚,否则定要被她一剑斩首了。
饶是如此,也扑的一身泥灰,脸颊上险险添了一道血痕。
殷妾仇气得大叫,翻身上马便要去追,却听身后有人叫道:“阿仇,别追了!”他回头一看,陆银湾并沈放两人一骑,不紧不慢地往这边来了。
“不必追了,那是裴雪青。”陆银湾冷冷道,“她是来救杨白桑的,大约想着顺便杀一两个圣教头目。一击不中,不会再来了。”
殷妾仇又望去,果然见裴雪青背后还坐了一人,正是杨白桑。他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陆银湾无所谓地道:“反正那个杨白桑我也玩够了,跑了就跑了吧。咱们走咱们的,不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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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杨白桑正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玩泥巴,忽然被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裴雪青一把揪住后领,摔上马背,险些一下摔断了气。在马背上颠簸了十几里路,看出她一路南行,便猜到她是要去江浙,找雪月门的父兄去。
两日前,陆银湾特地将他叫去叮嘱过一番:“裴雪青救了你,现下只有两处去处。一是西行去峨眉救援她师门;二就是南下,去找溃逃至江南的雪月门,与她父兄汇合。”
“你藏着我给你的信。若她西行,定然经过灌县,小唐门就在那处。你到那里时,想办法找到小唐门里一个叫宋枕石的人,他很好认——桃花眼,右眼下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左手手腕上有伤疤,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你把信交给他,他自然会去给峨眉和崆峒送信。”
“若是裴雪青带着你南下了,定然会去江浙。途径翠屏山明月湖的时候,你找到镇上一个陈记酒家,买三坛子黄酒,送给明月湖上唯一一个撑茅草船的老叟。不必和他说什么,只消把我的信压在那三几坛子黄酒底下,放他船上便是。”
“你要记得,普天之下,信只能交到这两个人手里,其余的人,一个也信不得。明白么?”
果然如陆银湾所料,裴雪青救了他之后,不敢稍待一刻。她的马是匹难得的良驹,又兼快马加鞭,不过五六日,便到了明月湖一带。
江南水乡,温柔多情,还未被圣教战火殃及。又兼武林大会在即,路上走的、茶馆里坐的、湖上泛舟赏景采莲蓬的,多的是意气风发、负刀带剑的江湖子弟。
杨白桑与裴雪青相处,仍旧装成一副痴傻模样。裴雪青带他到一家客栈里住下,将他反锁在屋里,自己去寻雪月门众人落脚之处。她前脚走,杨白桑后脚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