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133)+番外
都是一样的。
关月轻轻覆上他的手:“别想了,你们没错。”
错的是他们。
是在云端上藐视芸芸众生的人。
温朝抬手停在她的发顶,在她耳边低声说:“如今回想,为了这一己私欲,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关月闻言笑开了:“我自己就是个麻烦,想来陛下还是头疼我更多一些。”
温朝也笑:“如今两个麻烦凑在一起。”
“是啊。”关月仰起头望着他,“陛下若听说,只怕要病得更重。”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温热的吐息挠得人心猿意马。
南星推开门,霎时木头一般愣在原地。
“我、我这就走!”
“回来。”关月红着脸同他拉开些距离,“什么事?”
“没、没什么。”南星还是背对着他们,磕巴道,“付、付衡和向弘下棋呢,我、我说、说公子棋下得好,就、就来叫了。”
此时此刻,南星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地看小孩儿下棋,她提温朝作什么!
关月见着台阶就下:“嗯,那就过去看看吧。”
南星只说下棋,却没提贺怀霜也在。向弘善棋,付衡稍落下风,于是贺怀霜便时不时提点两句。
向弘忍了几回,将棋子丢回棋篓不乐意道:“老师,您怎么偏帮一个呢?”
这场景看着十分眼熟,似乎在校场时也如此。
关月噗地笑出声:“向弘,你怎么总争风吃醋?”
“月姐姐,你也偏心得很。”向弘小声道,“还不许我说了……”
付衡听了面上
一赧:“老师,我自己来。”
向弘见他这样,忽然不再闹腾,坐回去说:“我不是冲你生气。”
“知道。”付衡抬头笑了笑,“下棋本该各凭本事,是我不如你太多,老师才着急的。但日后输赢未定,快落子吧。”
“向弘是家里就他一个。”关月低声同温朝说,“付衡比他还小半岁,这是终于当上哥哥了。”
温朝看着他们,含笑说:“有友为伴,是人之幸事。”
“不论云京如何,在沧州,我便只当他是付衡。”关月说,“旁的事……日后再说吧。”
这话不偏不倚正落在贺怀霜耳中。他最心疼的学生,困在泥潭里出不来,面前这个,希望他过得自如些吧。
一局落定,付衡坦然道:“是我输了。”
向弘清清嗓子,一副大人模样:“已经好多了。”
“你别得意。”付衡起身说,“南星姐将温将军叫来了,你同他下,若还能赢,我输你二两银子买酒去。”
温朝闻言笑:“少喝点酒。”
“他说的桂花酒。”向弘说,“不醉人的,月姐姐喝这个都不醉。”
关月面色不改地胡说八道:“我酒量很好的。”
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嘁声。
在他们开始七嘴八舌说她的醉酒壮举之前,关月催促道:“快下棋。”
向弘眼睛转了转,站起身将她拉过来:“月姐姐来下吧!”
关月对自己的棋艺十分有数,张口就要拒绝。
然她那群看热闹的近卫早已一道起哄,一会儿说输了也不丢人,一会儿又说温朝肯定会让着她,甚至当场赌他们究竟谁能赢。
眼看着他们兴冲冲将铜钱碎银押上桌,关月想跑的心思终于没了,她又气又羞道:“别都押我!”
这句话换来的有一阵起哄声。
“姑娘,我们可不是信你。”南星说,“是信公子一定能输。”
黑白交错,关月下风得明显,温朝手下留情得也明显,于是她始终没输。
关月更气了。
若他真能不动声色让她赢,对于她这个自小没赢过棋的人来说,着实是件高兴事——哪怕明知是对方让着她。
可温朝这盘棋的下得,简直不能让得更明显,只差将“让她赢”三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然关月的棋艺实在烂得超乎他们想象,温朝一再让步,她仍久处下风,最终输得惨烈。
一局终了,温朝沉默着没说话。
关月:“……”
让到这份上还能输,着实很丢人。
温朝将棋子收回棋篓,时不时看她一眼,似乎在纠结该说点什么。
关月清清嗓子:“你下次可以不用让得这么明显。”
温朝听出她弦外之音,盯着棋盘道:“下次……尽量不动声色地让你赢。”
关月:“……”
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第68章
夏末虫鸣声最聒噪时,叶漪澜终于回到沧州。
她此行辛苦,身形瘦了不少,一进门便四处找茶壶:“热死了,你在屋里到逍遥。”
关月知道叶漪澜的性子,无论什么事都要同她抱怨两句才作罢,于是笑着给她盛了梨汤。
“这么热的天,那几个小的还在校场?”叶漪澜挑眉,“你也不怕把孩子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