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293)+番外
“什么事?”关月顺手将喝完的酒盏递给他,倒满了再接过来,“你如今除了娶媳妇,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完?”
见他不答,关月又道:“真准备先成家呀?不过也是,如今你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早早定下来,省得伯母还要一个个回绝,我瞧她一日下来脸都要笑僵了。”
温朝这次没接她递来的酒盏:“少喝一点。温怡说明天想去郊外踏青,你要骑马吗?”
“明天?”关月想了想,“明天不成,阿祈打了胜仗来领赏,我答应了明天去帅府玩儿的。”
温朝应了声好,便不再看她了。
关月眨眨眼。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于是她试探着问:“……要不你们和我一起去?”
“不去。”温朝道,“很晚了,回吧。”
关月冲他的背影吐吐舌头:“莫名其妙。”
—
褚定方的宅子一直有人打理,景致一直很不错。关月熟门熟路地转过几个弯,到他们平时常玩的小桌子附近。
褚策祈远远瞧见她:“夭夭!”
褚定方和姜闻溪也在,于是关月上前乖巧地行过礼:“兄长没来吗?”
“总得留个人吧?”姜闻溪笑道,“他头一次来领赏,我想着还是陪着来一趟,往后便不管了。听说清平家那孩子得了探花?一会儿该去道声贺。”
关月老老实实回答:“他们今天去踏青了。”
于是午饭后姜闻溪一行到了尚书府,傅清平和她有许多话想说,褚定方这个臭棋篓子抓着温瑾瑜不放。
但温朝还没回来。
关月便和褚策祈坐在开满花儿的树底下下棋玩儿。
温朝进门便听见院子里热闹非凡——有个穿一身水红色衣裳的姑娘踮起脚要折花,奈何身高不足,急得直跺脚,眼睛却笑成两道月牙。
温朝想上前折了给她。
“喏,给你。”
那是西境的小将军,来领赏的。
偏关月还笑吟吟地接过去,一口一个阿祈叫个不停——好像她连他表字都没怎么唤过,不是连名带姓的叫,就是称他作“温怡的哥哥”,或是干脆跟着温怡叫。
温怡瞥见自己哥哥越皱越紧的眉头,悄悄往后退一点儿、再退一点儿,试图悄无声息地溜走。
“回来。”
温怡立即停下了,从桃花树后探出个小脑袋:“……我要过去吗?”
她哥没说话。
“好的。”温怡拍拍自己身上的花瓣,“我这就过去。”
关月将其中一枝花递给温怡:“你哥哥呢?”
温怡指指自己身后。
关月看见他,眉眼弯弯:“你回来啦!”
“嗯。”
关月眨眨眼,小声问温怡:“他和斐渊又吵架了?”
“他们不是天天吵吗?”温怡耸肩,“哪天没吵我才觉得不对劲呢。”
关月:“怎么感觉心情不太好?”
温怡呵呵笑了两声,心道你感觉得一点儿没错,嘴上却胡诌道:“可能困了吧。”
关月:“……”
褚策祈认得温朝,只是他少在云京,不算太相熟,简单打过招呼后道了贺,便没什么话可说了。
姜闻溪听闻兄妹两回来了,又是道贺又是送贺礼,只说是长辈心意,还非拉着下棋下得意犹未尽的褚定方要走。
褚定方一边喊着没下完,一边被夫人拽走。
告辞之后姜闻溪将他叫进马车一番数落,褚定方连声称是:“才近傍晚,你急什么呢?”
“若是只有我两来,你们下棋到半夜我也不管。”姜闻溪压低声音,“这几位老友的意思你还没瞧明白?那是别人家儿媳妇,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褚定方:“……”
他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
关月和温怡在院子里将最后半壶果酒喝完了。
“我的蜜饯呢?”关月问。
温朝将踏青回来专程去买的两包蜜饯给她:“别吃太多,当心难受。”
“知道,上回那两包我吃了半个多月呢。”关月弯着眉眼笑,“多谢你啦。”
“掌柜做了些新的,下回你可以自己去挑。”
又过了很久,在他们各自回房间的路上,温朝忽然说:“……我没有名字吗?”
关月:“……?”
她好迷茫。
—
终于,在一个微雨的天气,关月去找了庄婉。
“我以为进贼了呢。”庄婉看看还在晃悠的门,“谁惹你啦?这么大火气。”
“有人自打当了探花,就鼻子眼睛都不对劲了!”关月恨恨咬了口点心,“招人烦。”
“他脾气那么好——”被剜了个眼刀之后,庄婉只好顺着她道,“说说,怎么了?”
“近来成日和我纠结什么称呼,莫名其妙!”关月道,“我随温怡叫兄长他不高兴,我叫名字他不高兴,不喊人了还是不高兴!犯什么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