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不想和离(136)
说着将柬贴领了,又拿了一个递给柳之昂。
柳之昂看了眼那柬贴,没有接,而是抬眸看向裴玉,眼中寒光迸射:“我与殿下自小一同长大,我的柬贴竟还要你来送?看来你如今倒是颇得殿下器重!”
杜承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悻悻一笑,小心地将柬贴放在柳之昂面前。
“那个,柬贴也拿到了,要不……”
杜承嗣意欲起身,却被裴玉毫不留情打断。
“不过是今日恰好有事去了一趟静王府,静王又得知我晚些时候要过来,就让我顺路带过来罢了!你别太多心了。”
“哦?是吗?”柳之昂饶有趣味地拿起那柬贴,“既然殿下相邀,总得有个由头,不知我等是以何种身份出席呢?”
这一问,杜承嗣和刘衍也愣住了,杜承嗣也坐了下来,笑了笑,也道:“是啊!都知道前往静王殿下生辰宴的都是宗亲勋贵,我等前去,该如何列席呢?”
裴玉只是看着柳之昂:“你们同柳兄一处便是。”
刘衍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宴席上设有官员坐席,他和柳之昂几人一同出席,即可以官员身份,也可以私人身份。但不管如何,都需格外谨慎,又恰好赶上萧凛不在临安,他和杜承嗣都敏锐地察觉到这次生辰宴不同以往。
柳之昂自然一早看出个中端倪。他如今在朝中还没有实职,若要出席,自然是以幕僚的身份。
裴玉又道:“静王殿下一直很看好你,如今你跟萧凛已然如此,之后势必心存芥蒂,再难毫无嫌隙。如今圣上又因为拒婚一事觉得亏欠你柳家,又在这个时候将萧凛外派,你应该能明白到圣上的用意吧!”
这番话看似没头没脑,实则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刘衍和杜承嗣不住交换着眼神,刘衍一早便有攀附之意,只是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如今若与柳之昂一同前往静王寿宴,便算是明面上投靠了静王。杜承嗣自不必说,杜家书籍行家大业大,若能支持静王,整个临安的书肆皆为静王所用,无论是刊印书册,还是传播歌颂静王的功绩,都是轻而易举,相当于把控住了临安的舆论出口和民心风向。
而杜承嗣又与柳之昂是姑表之亲,二人的立场都系在柳之昂一人身上,所以今日裴玉来,只着重游说柳之昂。
柳之昂虽与萧凛不和,但他毕竟是柳家嫡子,若他出席静王寿宴,难免教人误以为是柳文宣授意,等于是枢密使和静王联手,那就相当于背弃了圣上,他也不能贸然答应。
“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离寿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柳之昂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裴玉也不再强求,原本他也只是来帮静王做说客,也不能太过逼迫。柳之昂如今是跟萧凛有了冲突,但到底也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的。若柳之昂轻易就投了静王,殿下反倒不敢用他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将点的东西都吃了,茶和酒都喝完,便散了。
从繁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沿街店铺前的灯笼次第亮起,柳之昂和他们不同路,便先走了。
裴玉和杜承嗣、刘衍二人同行了一段路,二人又吵着要去群芳馆再续一场。
群芳馆是城中新开的青楼,裴玉对这些声色犬马不感兴趣,就没同去。被二人说了几句假正经,才肯放他离去,他二人则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往群芳馆的方向去了。
一桌人就裴玉一人没饮酒,如今已入了夏,夜来风凉,没有白日的燥热,风里夹杂着不知名的气味,轻拂过发梢,甚为惬意。
这个时辰,回去也无要紧事,他索性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行人三两成群,沿街摆满了摊位,有卖消夜的,有卖字画的,自然卖的最多的还是女子的珠钗环翠,香囊团扇等物,不远处的桥根下还有杂耍……
裴玉且走且看,穿过夜市,跨过拱桥,一路行来不知走了多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文思坊门口,刚准备转身离去,就遇见闻香举着灯笼从铺子里出来,见到裴玉很是错愕。
“裴公子,你怎么在这?”
裴玉只好说:“我在这附近跟几个好友聚,聚聚……刚好路过这里……”
“原来如此。”
裴玉又提高声调补了一句,“其实是舍妹不久前想让我帮她借一本话本,便想过来问问。”
说着报上了一个书名。
闻香细想了想:“这本话本铺子里似乎没有呢!而且入夜后是不可借阅的,您看,这铺子里都没点灯,就怕万一撩了烛火。要不这样,我先进去问问小姐,再给公子回话。”
“不急,既然已经过了借阅时辰,那我改日再来便是,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