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131)
雁衡点头,“我知道,圆圆她绝非空有贤名。”
“只是她太懂事了。”纪父叹息,“当初小人当道,正统被排挤得不成样子,你家遭黜那段时间,我正在组织上书,那许颂今......是我半路的学生。”纪父提起此事羞愧不已,一向笔直的背弯下来,像一个寻常的父亲。
的确太懂事了,雁衡心想,会为了身侧之人不惜委屈自己。原来她身上这一点在那时便初见端倪。
纪父接着说:“我识人不清,信任他、欣赏他,视之为传承之人,他对圆圆有意,我不曾制止,也存了稍加利用,能叫他死心塌地之意。”
“圆圆她便以为......我欲替她另外择婿。”纪父抬头,看雁衡表情平静,便接着说了下去:“你们决裂那日,我与许颂今在书房议事,话说的暧昧,被圆圆听去了。”
雁衡无声地听着。
“你别怨她,都是我无能,叫人算计了。”纪父对着一个小辈,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坏了你们从小的情谊。”
原来如此。
雁衡心想,原来始末竟是如此。
那圆圆在听到那番话时,是什么样的?她可哭了?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赴他的约的?
雁衡深吸一口气,扶住了纪父。
“我不怨她。”雁衡对上纪父的视线,摇头,“她受的苦太多了。”
那语气郑重地像是承诺,前尘往事已然烟消云散。而雁衡与纪云婵再也不会分开。
......
雁衡从纪父那里出来,便照着他指的路,去纪云婵的房里找她。
却扑了个空。
房里的侍女雁衡认得,是从前老跟在纪云婵身边的其中之一。那丫鬟对他屈身行礼,“姑爷”两个字叫的生疏,说是她家小姐去了园子里,就是从前常去的那儿。
雁衡了然。
他没有顺着侍女指的路去找她,而是径直出了纪府,回了自家,从园子那个熟悉的,攀爬过不知多少次的地方上去,坐到了墙头。
一旁的海棠树还在盛放,树下的纪云婵捧着一本书,看得出神,仿佛岁月不曾流动。
雁衡摘了花,掷过去。
那花就那么落在了她的书间。
墙下的纪云婵抬头,看着墙头上的人。
湖蓝锦衣,眉眼锋利,亦如往昔般开口唤她:“圆圆。”
而那苦寒的朔州,那些爱恨与苦难,就像只是一场梦。
—全文完—
2025年8月26日23:58,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