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录(285)+番外
偌大的花园,开得姹紫嫣红,漫山遍野,如锦似绣。
第259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1)
小竹子一路晃晃悠悠不紧不慢,丝毫不在意一路上那些放在她身上的她懒得看清楚的眼光,依着自己的节奏,走得散漫而惬意。
她不能走太快。
当她大喇喇埋进雪翊宫时,一向一惊一乍的风雅颂毫不犹豫地喷了茶。
她这是在刷新自己狼狈的记录啊!
也不知道之前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相比风雅颂,雪翊宫里的人,以鸢枭为首,极为镇定,镇定得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意思,各行其是有条不紊,毕竟这姑娘更惊世骇俗的事都做过。
鸢枭在看到她时已然站了起来,走近,拿手帕给她细细擦脸,待露出白皙的一张脸来,又把她头发上沾的泥土碎屑枯枝拿下来,动作自然的如同做过千千万万遍。
风雅颂依旧一脸惊恐,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直到鸢枭牵着小竹子坐下他才回过神来,不过接二连三刺激太大还没缓过来,随口问了句:“你这是抓泥鳅去了?”把自己整的跟个泥猴似的,哪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刚种了花”,是种完花,小竹子道,又扯了扯衣裙,下摆的泥土便被抖了下去,转头问鸢枭:“有什么问题吗?”
哦,她想起来了,她在琼林苑一连种了好多天花,身上全是汗还不止,泥土什么的也沾了不少,可她好像太心急以致忘记了先给自己收拾一番再来见鸢枭,那她现在的尊容,风雅颂喷茶实在正常,至于鸢枭……她居然邋里邋遢就来见自己的心上人,比起以前来见他前换个十套八套衣服再对着镜子把要说的话演练个一二十遍,表情都换到脸抽筋,她真是出息了。
“没有”,鸢枭淡淡笑着,给她斟了一杯茶。
能有什么问题,她还是她。
鸢枭都觉得没问题,小竹子自然就当做没问题了,端起热茶,浅浅饮了口,齿颊留香,一身的燥热竟奇迹般安抚了下去。
地上放了一盆热水,鸢枭将浸了水的丝帕拧干,一根一根给她擦手指头,每一下都很认真很小心,像是在擦拭一件上好的瓷器般,真是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不过有他就好:“我给你找了个丫鬟。”
那次她来葵水,他才想起,雪翊宫的人都是男的,很多事他确实能够亲力亲为,可对于她一个女孩子有时候确实不方便,便寻思着能给她找个姑娘,侍候也罢,作伴也还,这件事在去羽族之前已经交给归去来,前几天就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人他是没看过,归去来办事他也放心,不过最终选定还要看小竹子的,是以一直等着她回来再做定夺。
小喜远远的就嗅到了她的气息,也不和小归玩了,来到前厅攀着门缘露出小半个身子,满眼的渴望在触及到鸢枭的眼神时吓得止步不前,那样子实在是可怜可爱得紧。
小竹子朝它招招手,小喜嗖一下就窜到她的身边,先飞速悬上小竹子的头顶而后急剧下降,在距离小竹子的腿只有两公分的时候放缓速度,几乎是轻飘飘落在了他的怀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她衣裙上的尘土震得飞了起来又沉了下去,它白白的身子也染上了一些细细的灰,呛得它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小竹子先给它为了一块点心,它张开嘴直接把小竹子的手都给整个的吞进嘴巴,不过等它张开嘴巴,小竹子的手安然无恙,又拿了另一块喂给它,它便很配合的边玩边吃,很享受在她怀里的感觉,甚至连她下界没带它下去玩都给忘记了。
在小喜吃到第十五块点心的时候,归去来果然带来了一个女孩子。
小竹子把手里的点心喂给小喜,才才起头来,撩了撩头发。
在她看来,来人的一袭粉色长裙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脸蛋长得可谓是秀色可餐清新可人。
果然,鸢枭这里,选个婢女姿色都是一顶一的。
不过她不怎么喜欢粉色啊。
鸢枭像是没注意到多了一个人,甚至都没有抬眼,依旧专注地给她皓白的腕上擦拭小喜流下的口水。
风雅颂此刻也不瞌睡了,来了兴趣,一脸兴味的看着三人。
鸢枭是事不关己,小丫头是像是事不关己,而堂下那位,除了才进来时怯怯地看了鸢枭一眼之外,便是垂着头看着地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是有意思。
鸢枭终于擦完了,才抬起头来,看着小竹子:“你觉得怎么样?”
小竹子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逗弄小喜,大概是吃得太饱,小喜呈现完全放松的姿态懒洋洋窝在她怀里,差点从一颗球变成一个摊平了的大饼,就张张嘴咬它的指头,咬得不重不轻,却让她全身感觉酥酥麻麻。
既然鸢枭发话了,那小竹子也不能装聋作哑了,抬眼看那个自始至终没看过她的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完她动作重了一点,小喜掀了掀眼皮,哼唧一声复又闭上了眼,翻过身继续啃食她的手指。
“奴婢还没有名字,望小姐赐名”,堂下的小姑娘这才飞快的看了小竹子一眼,余光不加掩饰的又偏向了旁边的鸢枭,在别人未察觉之前已经全数收敛,不过整张脸变得绯红,如同涂上了一层胭脂,妩媚风情的恰到好处。
“没名字啊”,小竹子沉吟,歪了歪脑袋,眼神狡黠:“那就叫豆花吧。”
鸢枭深深看她一眼,却并未看出任何的异常之处。
“多谢小姐赐名,豆花很是喜欢”,小姑娘的声音很是欢喜的样子,轻快得比那黄莺还要清脆动人。
看戏的风雅颂哂笑,豆花,又名豆腐脑。不过这女人一点由于都没有就欣然接受,看来也不是简单角色。
“嗯,喜欢就好”,小竹子话锋一转:“你要是伺候好了我,别说鸢枭上神的床,就是上神的房也能上……”
她那样子,倒是生出几分咄咄逼人欺负人的样子,美丽而凌厉。
此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咔”一声,风雅颂手里的杯子碎了,那碎片聚在了他的手心,戳出一个血窟窿,那天青色的碎片形成一个向外扩张的参差不齐的花型,掌心的血便沿着碎片一点点往上渗透边缘,整个手掌血肉模糊的有些渗人。只是风雅颂像是丝毫未觉,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化为一句壮士好胆色,只是他没敢说出口,只得以热切的能融化人的眼神看着小竹子。
可不是嘛,能送姑娘去鸢枭床上,能面不改色当着鸢枭的面说辞要送姑娘到他床上的惊世骇俗的话,这可不是一般姑娘能干得出来的啊!就算是不一般的姑娘,也绝对干不出来。
他偏头看到鸢枭脸上的纵容,鸡皮疙瘩都起了,眼神询问鸢枭怎么觉得有点像谁?得到的是鸢枭一脸的你想多了,难道他真的想多了?
再看看底下的女人瞬间惨白了一张脸,身体抖个不停,不知道究竟是被谁吓到了,眼泪也跟着簌簌往下落,再开口,声音哽咽:“小姐冤枉奴婢了,奴婢绝无非分之想。”
小竹子似笑非笑看了风雅颂一眼,很是谴责:瞧你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给吓得!
“归归,把人带下去”,鸢枭在小竹子开口之前吩咐一旁的归去来。
都上了他的床那还得了!那他睡哪?她又睡哪?虽然他不介意陪她回羽族去睡。
一声激起了其他几人的诧异,不过刚被取名为“豆花”的女子连申诉都没有便要被归去来带了下去。
风雅颂看戏真看的兴味盎然呢,却猝不及防被鸢枭的护妻狂魔形象秀了一脸,不过被虐多了他也就适应了,只是觉得鸢枭就这么打断他看戏的雅兴实在是不人道,便自顾自开始给自己加戏,明知那女子的楚楚可怜是演戏还是升起了怜香惜玉之情,没错,比起鸢枭的冷酷无情,他就是如此的善良再加多愁善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