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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的我的时光(112)+番外

作者: 爱非它命 阅读记录

“快一年了。”

“……真好。”

“还行。”

吴忧摁灭烟蒂,往旁边的垃圾箱随手一弹,空心球。她笑了笑,越过许甜,径直朝前方走去。

旅程继续,7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轮换,下午便到了泸沽湖。

落脚的客栈在格姆女神山脚下的尼赛村,通体淡蓝色的两层小木楼,风吹日晒,梁柱上的油漆已有些斑驳。

中庭有一个巨大的青石花坛,种满了美人蕉,枝茎野蛮生长,蹿得很高,花朵红的黄的,肆意绽放,像一团团跳跃的火焰。

房间在一楼,面积不大,单间,装修温馨浪漫。复古铸铁大床,褐色原木地板,整面落地窗,挂着浅紫色的透明纱幔。

吴忧推开玻璃门走出去,站在木板搭建的露台上放眼眺望。

入目满是格桑花,粉色白色的花朵,密密麻麻,汇成一片绚丽的花海。

花海的尽头,便是泸沽湖。

严信来到她身边,往前一指:“那是情人树。”

湖滩上立着两棵葱郁的大树,一高一矮,相隔不到两米。

“你查过?”

“昨天订客栈的时候顺便看了下。”

严信侃侃而谈,讲述了情人树的典故——十年之约,女孩日日结绳等待,直到约定之日过去,她确定男孩已不在人世,于是黯然离开,打了结的绳子连绵湖岸,绳结所在之处便长出了情人树。

吴忧安静倾听。

风过树摇,两棵树枝叶纠缠,仿若一对徜徉在时间长河里的眷侣。

“走,去湖边看看。”

“好啊。”

两人穿过格桑花海,来到湖边。

清风寥寥,阳光明媚,湖水碧蓝清透,与蓝宝石般的天空连成一片。湖面上点缀着几座翠郁的岛屿,衬着粼粼波光,静谧而悠远。

视线所及,每一处都是一幅隽永美好的画卷。

吴忧围着情人树转了两圈,树干笔直,树荫繁茂,就是普通的大树,只因背负着悲情的典故,变成了景点。

十一见到水,兴奋到了极点,两人还没来及制止,它已经在水里扑腾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吴忧索性不管它了,自己也跟着脱了鞋踩水玩。

湖滩铺满碎石砂砾,浅浪懒洋洋地涌上岸,发出哗哗的轻响。

“你怎么就下水了?这水很冷的,小心着凉。”严信紧张地说。

“就踩个水而已。”吴忧哂笑,指向狗子:“你看十一,都游上了。”

十一在水里欢脱地转着圈,狗刨玩得贼溜。

严信双手掐着腰,默了半晌,仰天叹气。

“我去拿双拖鞋给你,省得划伤了脚。”

“没那么娇贵,我——”吴忧顿住,怔怔地看着严信。

“怎么了?”

“……乌鸦嘴。”

“啊?”

“脚底被划破了!”

吴忧愤然抬脚,踢了一溜水花,严信顾不得躲,立马蹲下握住她的脚踝。

白皙的脚底板,赫然一道一厘米左右的血口子,好在伤口浅且被冰水浸过,血渗得很慢。

严信抬头看她,无语道:“我背你回去吧。”

“哼。”

“……”

严信背着吴忧往回走。

少年的背温暖阔拔,吴忧环抱着他的脖子,手臂的皮肤能感受到他颈动脉强而有力的律动。从她的角度,他的侧脸近在咫尺,粉白细腻的皮肤,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睫毛很长,卷翘浓密。

臭小孩,长得真他妈漂亮。

“喂,乌鸦嘴,你预测预测下期双色球的号码呗!”

“……”

严信抿紧唇,习惯性地仰头思索,头往后一仰,脸颊正好贴到了吴忧的脸上。

电光石火,两人瞬间分开,一个撑起身,一个垂下头。

吴忧拍他肩膀:“好好看路!”

严信耳根滚烫,不吭声。

一阵诡谲而暧昧的沉默。

片刻后——

“6、2、33、9、26、3,蓝色球13。”

“嗯???”

“你不是要下期双色球号码么?”

吴忧张了张嘴,这家伙故意的吧。

“红色球怎么不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排?”

强迫症犯了,很是纠结。

严信轻声说:“我随便想的啦。”隔了一会儿,又嘀咕道:“就是这个顺序,你别乱改……”

吴忧默然,年轻人的世界她搞不懂,也懒得问了。

伤口不深,碘伏消毒,贴了止血贴。

晚饭后,吴忧垫着脚走路,跟没事人似的,又跑去湖边转悠,严信一路跟在后面,举着DV边走边拍。

暮色渐沉,夕阳红得像颗盐鸭蛋黄,渐渐隐于岛屿后,湖面被霞光染成橙红色,如梦似幻。

两人沿着湖岸走了一阵,湖边几棵杨柳下,搭着几个高高低低的草棚,旁边有一个烧烤石台,台壁被火熏得焦黑。

湖岸边泊着两艘木船,一位老伯正绕着麻绳稳船。

吴忧上前,观望片刻,问道:“船家,你的船出湖吗?”

严信正拍着西沉的斜阳,闻声扭头,问:“你想坐船?”

吴忧:“反正闲着。”

老伯满脸沟壑,一张脸被高海拔的日光晒得黢黑,身子骨看着硬朗结实。他是摩梭人,只会一些日常的汉语,吴忧跟他手舞足蹈地交流半天,终于谈好价钱出湖。

趁着暮色,两人乘船转了一圈。

老伯全程笑容满面,一边划船,一边用生疏的汉语给两人介绍湖中分散的各个岛屿。

湖面上漂浮着一些白色的小花,茎干纤软细长。吴忧捞了一朵,连茎带花捻在指间玩,船家告诉她,这种花叫水性杨花。

吴忧举着花朵细细看,纯白花瓣,鹅黄花蕊,有些像水仙,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她笑着呢喃道:“被这湖光山色一衬,贬义词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境……有意思。”一转头,正对上DV黑洞洞的镜头,她掐了花朵别在耳边,问:“好看吗?”

花朵很小,隐在女人凌乱的鬓发间,几不可察。严信盯着DV画面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吴忧低下头,浅笑。

夕阳已经完全沉了,天空泛出青灰,越往湖中心去,风越强劲。

吴忧迎着风闭上眼睛,任风吹乱她浓密的长发,鬓间纯白的花儿被风一卷,落进了湖里。

DV还在拍,严信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人,美得惊心动魄,他看得痴了,仿若时空静止,一动不动。

回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岸边又多了几个年岁不一的男女,老伯与他们说笑,看样子是熟识或者家人。他们在烧烤台上支起铁架,正往里塞木炭和枯树枝。

吴忧又是手语加大小声与老伯沟通。

原来,那几人真的是他的家人,年纪稍长的男女是他的儿子和媳妇。另两人,年轻的男孩是他的孙子,中年妇女是他的侄女。

这一家子正围着烧烤台准备弄烧烤,吴忧兴起,跟老伯比划着交涉一番,谈好价钱搭伙。

男人们生火杀鸡剖鱼,女人们上架抹料,吴忧和严信蹲在湖边帮忙洗土豆。看着严信削土豆时视死如归的样子,吴忧笑得差点撅到地上。

“我来吧。”她抹着眼泪花儿,抽走了男孩手里的小刀。

吴忧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削了一堆,扭头看一眼严信,他蹲在旁边看得专心致志。

“看会了没?”吴忧哂笑。

严信用力点头,手一伸:“你让我试试。”

吴忧与他对视五秒,撇开眼,嫌弃道:“还是算了吧,我晕血。”

严信:“……”

她倒是很笃定他肯定会削到手,可这样的信任并不会让他开心。

火生好,不一会儿便炊烟袅袅,鸡鱼的肉香随着青烟四散开来。

老伯的儿子又跑去旁边的凉棚里,抱了一坛自家酿的水果酒。

水果酒果香四溢,入口醇滑甘甜,也不知他们当地人用什么方法酿的,一点酒味都没有,相当爽口,吴忧连干了好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