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我的时光(133)+番外
“还行,初试问题不大。”
严信下巴一撅,说:“我女朋友也很厉害啊。”
吴忧笑了笑,一只手翻书,边看边随口道:“诶你说,咱俩以后生的小孩儿智商应该不低吧。”
严信乐了一声,说:“岂止不低。”
吴忧被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傲娇逗笑,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严信想都没想,答:“女孩。”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喜欢女孩,最好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吴忧白他一眼,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严信托着腮看她,想象着一个缩小版的吴忧,摇晃着他的手撒娇,小脑瓜仰得老高,软糯糯地叫他爸爸……
他被心中的画面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种感动像一剂助燃剂,滋长了心里那股小火苗,他扳过她的身体,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
“忧忧,我们结婚吧。”
吴忧头顶三道黑线。
“又发神经。”
“我说真的!”
“结个毛线球球,成年了吗你。”
“……”
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美好的画面像一面被瞬间打破的镜子,碎成了渣渣。
严信望向窗外,叹了口气。
他要是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哎,生不逢时。
吴忧扭头看他一眼,少年托着腮,静静望着被霞光染成绯红的天空,夕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照进这一隅隐秘的角落,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忧郁”的金晖。
她咳了一声,他一动不动。
“唷,生气了?”
他依旧恍若未闻。
她的手还被他揣在衣兜里,她挠了挠他的手心。
严信转回头,与她对视,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凄楚。
吴忧心软了,轻声说:“至少得等你到法定婚龄吧。”
严信心里一默,还有五年,心情更加乌云密布。
他红着眼眶问:“五年啊,你真的愿意等我吗?”
恋爱把阳光般的男孩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傻子,而她还一本正经地跟这个傻子讨论如此荒唐的话题。
吴忧挺想笑的,可她忍住了,毕竟比起陪他发疯,她更不愿看到他掉眼泪。
天知道这个爱哭鬼,眼泪多得跟不要钱似的。
她郑重点头:“多久都等你。”
他激动地抱住她,力气大得她快喘不上气了,她拍拍他的背,安抚道:“五年嘛,眨眼就过了,歌里不都还唱吗,‘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她说着说着,还清唱了两句。
严信愣愣地看着她,她唱得很小声,几乎是在耳语,那些感性的歌词配上凄婉的旋律,瞬间在他脑海里勾勒出一幅两人白发苍苍、互相搀扶着望夕阳的画面。
他再度被自己感动了。
“那先订婚吧,求你了!”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几乎哽咽着央求。
没完没了了。
吴忧一个字都不想再说,面无表情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给推开了。
至此之后,严信三天两头求订婚,有一次还硬拉着她去买戒指,吴忧被他逼得没办法,给他来了记猛的——
“你他妈再说订婚就分手!”
严信吓得差点当场撅过去,之后总算消停了,再不敢提“订婚”二字。
时间,就像歌词里写的一样,转瞬即逝。
一转眼,到了一月,帝城白雪皑皑。
吴忧初试结束,预估成绩很理想。腾风项目二阶段也随之顺利完成,封测非常成功。
严信因为修了双专业,考试周成了考试月,等他考完,周子安等人寒假都过了小半月了。
由于要参加夏鹏和杨丽欢的婚礼,严信早早就跟家里人说了寒假不回去。沈妍君免不得又在电话里唉声叹气,说他心野了管不住了,但抵不住小儿子撒一通娇,立马妥协了,末了还提醒他红包要包大一点,见了长辈要有礼貌云云。
而严信首先见的长辈,是吴忧的父亲,吴尚国。
除夕这天,吴忧带他回家吃饭。
严信临行前对着穿衣镜捯饬了近两个小时,期间一直跟周子安视频通话。
他本想问吴忧意见的,结果她不耐烦地丢了句“随便啦,穿睡衣都行”,然后就拍屁股走人了。
严信一脸无语,这女朋友是指望不上了。
床上的衣服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见老丈人就穿正式点的西装啊,这还用问?”
周子安觉得严信就是个事儿逼,他正跟人开黑LOL,耳机里传来队友的询问,他三言两句打发了。
严信把西装全找出来,在床上铺了几大排。
“穿哪套?”
周子安抽空瞅了眼视频,敷衍道:“那套藏蓝色的,阿玛尼的吧,挺好,就那套吧。”
严信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提起那套西装看:“这是Dolce&Gabbana,不是Armani……”他冲屏幕喊:“你认真点行不行!”
“又不是我见老丈人!”周子安声音比他更大,不耐烦地说:“那D什么的,就那套,别挑了。”
“你以后别找我帮你打排位!”严信气鼓鼓地掐断了通话。
等到严某人西装革履闪亮登场,吴忧感觉自己狗眼快被闪瞎了。
这货穿得跟准备走红毯的明星似的 ,浑身自带打光板效果,而她一身灰不拉几的羽绒服,看着像他身边拎包打杂的小助理。
“你这……”吴忧抠了抠眉梢,不知该说什么。
“不好看吗?”严信当即转身,准备回房间再换,吴忧一个箭步逮住他:“好看好看,全世界你最帅!”她拽住他的领带,把人往外拖:“别他妈磨叽了,赶紧走吧!”
两人大包小包地出了门。
之前选见面礼的时候,严信缠着吴忧问了好半天,她不怎么确定地提到吴尚国好茶,他于是给老丈人准备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龙泉青瓷茶具和顶级的君山银针。
孟云的喜好吴忧不清楚,严信便问了沈妍君用的护肤品和保养品的牌子,照着买好几套。
严信在老丈人含义颇深的注视下温杯、投茶、倒水、出汤,最后双手奉茶。
他手心冒汗,紧张得快吐了。
吴尚国接过来,浅抿一口,道:“好茶。”
严信轻轻呼了一口气。
吴忧在旁边看着这一老一少,哂笑着嘀咕了句:“装模作样。”
她声音很轻,却被严信一字不漏听到了,他扭头瞥她一眼,心说你等着。
孟云准备了一大桌菜,席间一直给两个小孩夹菜,话虽不多,却始终言笑晏晏,温婉得体。
吴尚国拉着严信喝了两杯白的,偶尔问一些他家里的情况,严信都谦和认真地一一作答。
几杯酒下肚,男孩白皙的脸颊浮起酡红,嘴唇愈发红润,眼中水光潋滟,看得吴忧心驰荡漾。
饭后,严信帮忙收拾,因为个子高,他洗碗的时候背微微佝着,挽起的衣袖下,小臂瘦而结实,肌肉线条流畅有型。
他不时扭头跟孟云谈笑两句,温和又礼貌。
吴忧正欣赏着男朋友帅气的背影,吴尚国走过来叫她去书房谈话。
“我起初还以为,他就是你一个热心帮忙的学弟。”吴尚国放了一个烟灰缸在吴忧面前。
吴忧盯着烟灰缸笑了一声,说:“您情商可真高。”
吴尚国笑笑,继续说:“若是你妈妈,估计早就看出来了。”
吴忧不置可否,她想到最后一次去医院,尤莱对严信说的那句“是你啊”,她当时以为就是母亲无意识的一句话。此刻被父亲这么一提,她才恍然大悟,看得最透的,竟是自己那位罹患精神病的妈。
说到尤莱,吴尚国的回忆像是开闸泄洪般停不下来。
“记得以前跟你妈妈从单位出来,生意刚起步,什么都得拉关系,工商、税务、银行,都是你妈妈在跑,对着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能拿钱搞定的塞钱,不吃这套的卖人情,你妈妈是摸得门清。”吴尚国笑了笑:“你说说,我跟她一起参加工作,一起出来创业,可看人这方面,跟她比起来,我是自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