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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70)

作者:期希金 阅读记录

或许爱人时本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在起伏中觉出命运是馈赠还是剥夺。

她祈祷,今日是馈赠。

喻兰舟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见陈燃在门口等候着,问:“怎么不去睡?”

“因为你会来。”陈燃弯腰给她换下高跟鞋,手握着喻兰舟白皙的脚踝时,心内忽然有一种被什么温柔拂动的感觉。

“我去洗个澡,你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没关系的,我现在不困的。”陈燃摇着头。

喻兰舟知道,如果没有个答案,陈燃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卧室吧。”

“好。”陈燃为她准备好洗澡用的一切东西,眼神款款地送她进浴室。

待喻兰舟出来时,陈燃手里又拿着吹风机。

“我自己来。”喻兰舟接过吹风机,走进另一间卧室。

语气好像有些冷。

陈燃便踟蹰着不敢动了,站在走廊里,手上十分无措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过来吧。”

“哦!好!”

半个小时后,喻兰舟卧室响起敲门声。

“进。”

门被打开,陈燃微倚着门框,娇娇的样子,喊:“喻老师。”

喻兰舟抬手勾了两下,陈燃便小跑着坐到沙发上。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陈燃的身子朝前倾着,“喻老师,我们不要分开。”

“我都看到了,你今天一直没有看什么表演。但我上台时,你在看我,在看我的表演,对不对。”

陈燃很知道发挥自己长得好看的优势,知道怎样蹲下身,把脸贴近喻兰舟的手指,供她轻柔地捏一小下。

喻兰舟盯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庞,因自己的手指而起了一处红。

怎么感觉被拿捏了呢。

可看着这张脸,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了。

舍不得以对待晚辈的方式对待她。

陈燃又说:“刚才耳返出问题的时候,我真的好慌。可我看见了你,看见你看我,你还鼓励我,用温柔的眼神和点头,然后我就不慌了。”

“我跟您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我哭着上去追车门,你就看着我,不理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梦里的陈燃又去了临熙,梦到扑起两米高的海浪,把她淹没了。

但这些她没说。

喻兰舟没有安慰她,说“这些都不会发生的”。

于是陈燃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

但她依旧祈愿,能不能到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让她再多一些时间,好好珍惜喻兰舟的温柔情绪。

陈燃的指尖掐了掐手心,去捉喻兰舟的手,然后用非常委屈的声音说:“这些天我都好想见你。”

由奢入俭难。她曾经历过那么幸福的感知,所以在没有喻兰舟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陈燃温暖而干燥的手握上来时,喻兰舟没有躲开,任由对方的手指滑进自己掌心。

哪怕在此刻,喻兰舟都在犹豫。

陈燃说的对,自己刚才的确没看其他人。

她看着站在舞台之上、人群之中的人,鼻梁高挺,戴着耳返的那只耳朵露着,面色白皙,墨发如瀑。

可在外界的因素的影响下却有些无措的样子。

很莫名的,有些难过。

陈燃不该是无措的。

她该是在舞台上用歌声赢取千万掌声的人。不该是被“疏忽”掉的人,不该是被用低俗的语言骚扰的人。

喻兰舟看着自己手心里陈燃的手,感受着其中的骨骼和肌肉,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不算孤独,甚至有些炙热了。

喻兰舟清楚,自己如今并不算爱陈燃。

她笑了一下,对自己说:怎么,难道你还真想着长久了。

如果不求长久的话,那就玩儿玩儿,不行吗?

她问自己,不行吗?

先过了这一年。先试着不让自己那么孤独地过一年,不行吗?

喻兰舟抽回手,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最后问一次,爱我吗?”

“爱。”陈燃答得毫无犹疑、目光坚定,然后像又想起了什么,说,“您等我一下。”

她跑到隔壁屋,在行李箱前蹲下,在里面找着什么。接着拿出一个长三角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两根小铁棍一样的东西来。

一手拿着一个,哒哒地跑到喻兰舟跟前坐下,眼睛亮亮地说:“这个叫探水针,测真心话的。”

“幼稚。”

“您听一听嘛。”陈燃娇嗔地看着她,然后自顾自发问,“我喜欢喻兰舟吗?喜欢是打开,不喜欢是交叉。”

五秒之后,陈燃握在手中的探水针已经开到不能再开,甚至是成为大于180度的优角了。

陈燃又乖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调整了握着探水针的姿势,说:“我爱喻兰舟吗?非常爱是打开,不爱是交叉。”

又是打开了一个大大的角度。

喻兰舟唇角微微勾起,是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你能不能信任我一些。”

“我知道我可能看上去不可信。您不用交付我什么的,什么心思都不需要。我真的,爱您。”

于是喻兰舟不再理会此前陈燃的沉默滞后的回答。她的手在陈燃脑后拂捋,随后喊她:“燃燃。”

喻兰舟头一回这样亲密地喊她,陈燃听得有些痴了。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温润地脱出,好听地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过了几秒陈燃才意识到,好像是继续的意思。

“谢谢。”除了谢谢,好像也说不出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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