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恶毒女配的那些年(62)
阮清宵刷得一下扭回头, 用微微颤抖的手飞快地扯下浴巾,与此同时黎梦觉已经退后一步,啪得一下关上浴室门。
“抱歉, 我忘了锁门。”
“抱歉,我没注意里面有人。”
两人差不多同时开口。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黎梦觉又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抓着浴室门把手的手, 背在身后蹭了蹭。
“你慢慢洗,我不着急。”黎梦觉用干毛巾擦干了脑袋上的水,决定先去厨房煮点姜汤。
阮清宵也在两三分钟内换好衣服出了浴室。
她原本就洗完了。
黎梦觉但凡再晚两三分钟,她也就直接换好衣服出来了。
“我洗好了。”阮清宵声音有些沉闷地说道。
“好。”黎梦觉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我煮个姜汤, 你一会儿也喝一点。”
阮清宵说“好”。
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那我先把浴室的窗户打开通会儿风。”阮清宵沉默了片刻之后试图挑起话题。
黎梦觉点点头说:“好。”
又是一片沉默。
阮清宵转身去浴室开窗,安静了片刻之后又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黎梦觉站在灶台前开火,盯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小水泡。
同在一个屋檐下, 遇到类似的尴尬场面并不奇怪。
况且她们同为女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阮清宵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大概。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接忘掉, 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就都还如常。
然而大脑越是强调强制删除的指令,本该消失的画面反倒越发膨胀起来, 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
一片雪白中那突兀的痕迹也越发的明晰。
像是刀伤。
那种钝器慢慢划开伤口之后再缓慢愈合的伤痕。
还是两道。
黎梦觉微微皱起眉头。
那点尴尬和微妙的情绪也随着奶锅上方蒸腾的热气逐渐散去。
只剩下淡淡的疑惑。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黎梦觉回过神,看了眼沸腾的奶锅,将火开到最小。
“黎姐姐,你先去洗澡吧, 我帮你看着火。”阮清宵从厨房门外探进头来, 说道, “受了凉,别冻感冒了。”
她看起来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黎梦觉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撇开视线,默契地决定直接忽略刚刚的尴尬。
“那就麻烦你看着了。”黎梦觉说道,“最多再煮个十分钟就够了。”
阮清宵点了点头。
黎梦觉抱着毛巾和睡衣去洗了个澡。
等到洗澡完出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姜汤已经倒在了两个小碗里,被端上了餐桌。
沉默着喝完姜汤之后,原本被雨水和空调冷气浸得有些寒凉的身体立刻就暖和起来。
阮清宵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看起来病情有所好转。
黎梦觉用余光打量了她片刻。
在那阵微妙的尴尬散去之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黎梦觉问道,“以前受过伤吗?”
“伤?我背后有伤吗?”阮清宵疑惑地反问。
她并没有对着镜子照过自己的背面,看起来也对那两道伤痕全无印象,但在反问的同时,她的指尖已经下意识摸上了左侧肩胛骨的方向。
那两道交错的伤疤就在左侧肩胛骨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最长的大约一掌宽,看起来年代久远,疤痕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只是阮清宵皮肤很白,因此才衬得那两道暗沉的伤痕显眼起来。
印象里阮大小姐好像从没有穿过露背装。
或许也有这道伤疤的原因吧。
但以阮大小姐的财力和资源,想要去掉或者淡化这些伤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能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摔的吧。”
阮清宵神情有些震动,但很快又收敛起了那些疑惑和揣测。
她还没有想起关于伤疤的记忆,便信口胡诌:“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涨个教训所以才留着的。”
黎梦觉问她:“现在还疼吗?”
阮清宵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有那道疤痕了。
黎梦觉又沉默了。
阮清宵对背后的疤并不怎么在意,这道伤痕位置隐蔽,并不影响她拍戏,偶尔有例外情况也可以通过化妆遮住。
更不会有人因为这道疤就对着她指指点点。
不痛不痒,自然也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就在这瞬间,她触及到黎梦觉的眼神,恍惚觉得这或许是那双温柔眼眸中情绪最外露的一次。
惊讶、不忍、同情。
欲言又止的情绪积攒着,最终又随着一声轻叹散去了。
“也许就是个意外。”黎梦觉点点头说道,“想不起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近似安慰的语气反倒让阮清宵跟着揪了一下。
她不太清楚这种莫名的酸涩源于何处,只好归结于感动。
但她不想沉浸在黎梦觉同情的眼神里。
“可惜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勋章。”阮清宵微微侧过头笑了笑,面露遗憾地说道,“不然我们可真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她看向黎梦觉手上的那道伤痕。
还真是巧。
还真是有缘。
黎梦觉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明了她未尽的台词。
“是啊,真巧。”黎梦觉微微垂下眼睑,那点复杂的情绪全部敛去了,又恢复了往常温和慵懒的模样。
缘分这种东西,不能深究。
容易陷进去。
所以这个由好奇和怜悯而起的节外生枝的话题该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