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 姐想让我从良(375)
裴挽意对她的前半句话没有什么意见,但听不得后半句话, 一个字都不行。
顿时不怎么高兴地一把将她又给拽了回来,冷着脸说:“不能, 再这么跟我说话, 你今晚上别想睡了。”
说着,裴挽意就把她牢牢摁在怀里,抱着她翻身在被子里躺好,见她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就消停下来后,才搂着她闭上眼, 准备好好睡觉。
至于行李箱, 明早上再起来收拾也行。
好在新大阪站就在附近,时间很充裕,只要她们能顺利起床,就怎么都能赶上新干线。
实在赶不上也没事,买下一班的车票就行了。
裴挽意对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都不在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真正的问题。
等怀里的人没再乱发脾气,老老实实地靠着自己放缓了呼吸, 裴挽意才满意地抚了抚她的碎发,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真可爱。
过分活跃的细胞, 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难以平复下来。
裴挽意也早已习惯了听着姜颜林的呼吸声,一边放松自己的脑子,一边等着身体缓慢进入休眠的状态。无论是那是多久之后的事。
她放空了大脑,不着边际地想着一些等待处理的事情,又不自觉地思维发散到了明天的行程上。
虽然这一趟是心血来潮的出行,但裴挽意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知道那家温泉私汤很出名,也知道周围有一个好逛又不算吵闹的地方。
就连晚餐吃什么,她也提前做好了攻略,直接在餐厅的网站上预订了位置,还运气不错地订到了最后一个能看山景的窗边双人座。
哪怕姜颜林是个很实际的人,可能随便吃顿小馆子里的特色菜都能让她满意,裴挽意也还是想带她去吃好的住好的,最好是无可挑剔的程度,要她以后想到这个地方,这个国家,想起来的都是自己。
也只能是自己。
裴挽意看着面前熟睡的面容,弯了弯唇角,在那软嫩的脸蛋上轻戳了一下。
眼前的人就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一样。
裴挽意顿时起了坏心思,凑到她的耳边用气音说起了下流的浑话,要她在梦里也全是被自己折腾的画面和声音,永远摆脱不掉。
但真的把人吵醒了就不好玩了,所以裴挽意的声音很轻很轻,察觉到她的表情有变化,就会停下来一会儿,等她呼吸平缓了再开口。
如此反复,玩得停不下来。
等到自己也玩累了,才终于安分起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许久之后,又忍不住在那唇角上亲了亲。
最后,她靠在她的呼吸里,像是无意义地呢喃了一句:
“……姜颜林。”
大概就在这一瞬间,裴挽意忽然明白过来,其实这一趟出来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大阪也好,在首尔也罢,甚至哪怕就在家里,两个人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看一部评分很低的无聊恐怖片,也足够她度过一个惬意的生日。
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她只是想和姜颜林呆在一起。
仅此而已。
——但如果能在此前提上,让她有为所欲为的权利,裴挽意就会更满意。
世界上的人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恋情的描绘与追寻。
人们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去演绎它,表达它,歌颂它。就好像它是多么伟大美好一样。
但裴挽意一直不爱看爱情故事,不是觉得他们无病呻吟,就是难以共情那所谓的浪漫与热爱。
就连故事的主人公珍藏心爱的人随手留下的一条手帕,都会让她下意识思考——这玩意儿到底要不要洗,不洗岂不是很脏。等等诸如此类的实际问题。
裴挽意没有告诉过姜颜林,其实她也有一些洁癖。
不喜欢和别人共用餐具,绝不会吃别人碰过的食物和饮料,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化妆品,更不喜欢让自己最私密的身体部位和对方同样的地方直接接触。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在过去的经历里本能地感到无意义,甚至不喜,所以拒绝了一切类似的要求和行为。
可在姜颜林面前,裴挽意连那一瞬间的反感都还没来得及生出来,就被更强烈的反应牵住了心神,一下子便迷失在了那些快感和理所应当的氛围里。
连她自己事后想起来,都觉得实在是很神奇。
——原来真的可以有这样一个人,把所有无意义的日期,无意义的行为,和无意义的地方,都赋予全然不可复制的特殊性。
夜还长,裴挽意靠在她温暖的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才一点点放任自己的意识被疲惫裹挟,拉入了昏沉的黑暗里。
睡着之前,她还在想后天要怎么度过,是正常一点,还是浮夸一点,哪一种更好,姜颜林会更喜欢。
裴挽意实在太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她甚至都快把这个习惯从自己的人生里剔除掉,只想埋头在事业和消遣里,活过一天是一天。
反正鬼知道哪天就死于非命了,去计算自己活了多少个年头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算一算自己的资产份额,起码那是真的很实际的东西。
裴挽意甚至都想好了,像自己这样作恶多端又喜新厌旧的人,哪怕没有被寻仇的人一刀捅死,也多半是要孤独终老的。
与其不断在别人的身上寻找没有答案的答案,还不如拿着大把的钞票,在真的侥幸活到老的时候,孤独又富有地混吃等死,享尽荣华,才不算白来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