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 姐想让我从良(40)
姜颜林仅剩的那一点冷眼旁观的理智,也在这一秒叹息一声。
做人很累,做动物很纯粹。
她想要快乐,那就及时行乐。
姜颜林曾有过一段时间,很着迷于探索自己的欲望。
她不拒绝成人玩具的测评广告,但对品质很苛刻,最终选定的品都对得起她的流量。
为了从上帝视角去观察那些细微的差别,姜颜林会在试用的时候把自己的声音全部录下来,最后一个个比对。
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的,但也不会拿出来当卖点和噱头。
——在互联网上将自身作为噱头,一旦翻车,反噬的威力是无人能承受的。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是祁宁。
起初,姜颜林几乎不会和祁宁谈论性相关的话题。
因为在真正相识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们一开始都不是单身状态,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
祁宁见过小优,而姜颜林也认识祁宁那位异国恋三年已久的美籍男友。
尽管四个人从没同时聚在一起过,但也算同一个圈子里的“熟人”。
而把这些人牵线在一起的,正巧是费欧娜。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祁宁都以为,她和姜颜林的初遇就是在费欧娜的派对上。
两人都不是外向的社交风格,在一群大笑着吵闹的人里,她们的从容应对与游离在外,显得格外同调。
忘了是谁先开始的第一句对话,也忘了那一天晚上她们究竟聊了多少东西。
从音乐,到游戏,再到创作者的理念,一点一点,拉近了陌生的距离。
等回过神来,周遭的人已经去了泳池边嬉闹,只有她们两人还在闲谈。
那时姜颜林已经离开港城,祁宁也在国内筹备巡演,各自的对象都不在身边。
但不知是出于哪种微妙的共识,她们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最恰当的尺度。
话题绝不触碰隐私,界限绝不模糊,比起恼人的现实琐事,宁愿分享天马行空的畅想。
姜颜林以为自己只是很欣赏这位,从很多年前就知晓名字和作品的音乐家。
却没有意识到——假如她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将界限处理得那么明确。
和祁宁成为不远不近的朋友后,到两人的关系彻底变质之前,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
那段时间,姜颜林的人生发生了很多事。
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症状,为了调养生息,不得不调整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而在开始异地恋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小优的精神状态也在她没能察觉的情况下,逐渐走向失控。
姜颜林是一个不喜欢将自己的未来计划说出口的人,尤其是对另一半。
她不会承诺任何有可能做不到的事情,给人期望,最后又徒留失望。
当她十分清楚小优和自己的差距时,那些规划与打算就更不可能透露出来,造成影响。
所以对小优来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跟姜颜林的未来。
那一年的深冬,小优在姜颜林的慢慢推动下,终于走出了封闭的世界,开始打工,兼职,和社会的步伐接轨。
她从一开始的周末兼职,到能够稳定全职,花了不短的时间,但她一次也没有放弃过。
姜颜林看见了她的新一面,其实是一个比大多数同龄的女孩还能吃苦忍耐的人。
于是某些过于冷静的想法,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动摇。
姜颜林开始规划两个人真正的以后。
“你什么都不要考虑,攒你的学费,选好你真正想去的大学就好。”
那时,姜颜林给她的最大的宽慰,也只是这样一句话。
年仅十八岁的小优,从小学的是美术专业,在港城的高考——HKDSE的考试中,其实已经被她最想去的日本私立美术大学录取。
但她没有支付学费的能力,父亲因重病退休,外籍人士在港城打拼并不容易,全家只靠母亲一个人的收入支撑,谁也没有办法拿出那笔不菲的学费送她上大学。
屋漏偏逢连夜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她无意间被卷入冲突事件,被迫留下了案底。
从那之后,她每晚失眠,做的噩梦都是鲜血和刺鼻烟雾的味道。
遇见姜颜林,就是在那个暑假的尾声。
她们荒唐而迅速地品尝欢愉,却又谁都没能及时抽身。
离开港城后的那几个月,姜颜林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看病吃药,定期复诊,调整工作方向,从零开始积累资本,同时还要监督自己的小女友好好吃饭,好好工作。
短暂的刺激消退后,只剩下奔波的劳累与疲乏,以及那只存在一点希望的前方。
所以当小优拿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薪水,打算买机票来找姜颜林过情人节时,她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拒绝了。
那一次,小优难得没有哭闹,所以姜颜林也就没能发现她其实也已经到了极限。
“姜颜林,你在那边没有和别的女孩子上床吧?”
有时候挂着语音,下班在家打游戏的人总会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姜颜林觉得很好笑,反问她:“那你没有去酒吧又跟人一夜情吧。”
电话那头的人就哼哼唧唧两声,撒娇般地说:“才没有。”
每到这种时候,她的注意力就会被成功转移,姜颜林没怎么在意,继续埋头工作。
自由职业在假期是最繁忙的,春节期间,她连年夜饭都不会回去吃,不是冷血,而是真的没有时间。
但这一次,小优却在短短几分钟的沉默后,就小声说了一句:
“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