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 姐想让我从良(69)
姜颜林在几次试探之下,发现母亲真的看明白了之后,才对她说了实话:
“他现在是典型的社会闲散人员,没有家庭束缚,没有工作创造价值,欠了一堆债躲在家里,整天还在赌博混日子,就靠外婆给他一口饭吃。”
姜颜林的语气很冷漠,没有半点情绪。
“他已经恨你恨到觉得你过得太好,才让他过得不好,等哪天外婆不在了,没人给他吸血了,你想得到他会做出什么吗?”
一无所有的人,才最豁得出去。
母亲那时虽然说着“他不会的,他没那个胆子”,但却也把姜颜林的话放在了心上。
于是门锁的事情再也没有重提过。
尽管后来还是难免因为舅舅的事情而生气伤心,却也因为减少了接触的频次,而逐渐变得相安无事。
姜颜林耐心地等着,一直到母亲差不多从那种“亲情的洗脑包”中脱离出来,才提了那件事。
“等外婆走了,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去一个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姜颜林的未雨绸缪已经计划了很多年,在这些现实面前,她已经无暇去感受外婆的垂垂老矣。
她不知道,等那一天真的来临时,自己是悲痛更多,还是解脱的感觉更多。
她就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而已。
祁宁听完这些故事,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告诉姜颜林:
“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比我强大太多。”
姜颜林却知道,这是难免的。
祁宁虽然也有这些烦恼,但她父母健在,家庭关系相对和睦,给她提供了衣食无忧的成长环境。
一个从小优秀到大,早早就移民国外,在事业上取得了极高成就的人,会一直是亲戚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
她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也就缺失了过重的打压与淬炼。
但姜颜林觉得,她这样就很好。
有些人生来就是站在万丈光芒下,做一颗璀璨的宝石。
旁观者只需要欣赏就好。
在处理这些琐事的前期过程里,祁宁每天都会抽空给姜颜林打个电话。
一开始只是想说话,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种习惯与默契。
她越来越喜欢和姜颜林分享自己的事情,以前对所有人都闭口不谈的话题,在这里成了自然而然的倾诉。
“有天晚上下了大雪,我家门口来了一头熊,在翻家门口的垃圾桶,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走,躲在楼上看了半天。”
祁宁在床上侧躺着,两人从打语音,变成了打视频,就用电脑挂着放在面前。
她翻出那段视频,发给了姜颜林。
“旁边说话的人是你妹妹吗?听起来好可爱。”
姜颜林一边处理文案素材,一边随口问。
祁宁就笑了一声,“不,那是我妈妈。”
姜颜林这才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祁宁很能理解她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我妈妈就是个很可爱的人,她在这边度假,出去逛一圈都能加十几个老外的联系方式,还把人邀请到家里开派对。”
祁宁想到什么,忍俊不禁地说:
“有天回家我看到家门口停了辆警车,两个白人警察就在家门口,吓得我以为家里出事了,没想到他们也是来参加派对的,是我妈妈刚认识的朋友。”
姜颜林听着这些描述,眼前也有了画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妈妈一定过得很自由。”
自由的人,才能心无旁骛地做这些可爱的事。
祁宁点点头,“她和我爸结婚后,就没有再工作过,因为怕她在外面受委屈。她也是个很情绪化的人,高兴就大笑,不高兴就掉眼泪,我爸会哄她很久,现在两个人还每天打视频说悄悄话呢,肉麻死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是难以掩藏的温柔。
姜颜林便想,祁宁的确是一座孤岛,可她同样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一些人。
——只是这一天的姜颜林并未想过,这些人里,竟还会有一个自己。
后来的某一次视频聊天,姜颜林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了祁宁的妈妈的声音。
的确是非常可爱,非常年轻的声音。
她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段子,被逗笑了很久,一个小时后还来敲祁宁的门,又给祁宁讲了一遍那个段子,自己一边讲一边笑个不停。
祁宁很好脾气地听她讲完,才回到房间里,跟姜颜林吐槽:
“她一小时后还会来敲门。”
言语之间,已经是习以为常。
姜颜林听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见她在埋头看手机,祁宁收了笑意,问:
“怎么了吗?”
姜颜林抬起头,尽量收敛情绪,随口回答:
“我妈那边好像被封锁了,我在下单一些药品和生鲜,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送进去。”
祁宁抿了抿唇,想宽慰她,却也没有任何有用的话。
最后只能沉默地看着她不断在手机上点点划划。
这次视频没打多久就挂断了。
姜颜林打了无数个电话,托各种朋友帮忙,才总算卡着时间把退烧药和吃的全给送到了家里。
母亲打电话让她放心,家里还有表叔一家会帮衬着。
姜颜林知道着急也没有任何意义,将那些情绪都藏了起来,匆匆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再之后,就是漫长的强迫自己工作的黑夜。
接到祁宁的语音来电时,姜颜林刚忙完一部分,身体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已经有些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