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 姐想让我从良(97)
和什么家务都做不好,无暇顾及每一个孩子,却又不肯让外人进家里来帮工的母亲相对比,这个地方对裴挽意来说更舒服。
最起码,她得到了全部的关照和呵护。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裴挽意看向姜颜林,神色平静地说:
“她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让我进一个小房间,但我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就趁她不在的时候撬开了门锁,偷偷进去看了一眼。”
那些画面似乎都还历历在目,让裴挽意不自觉地描述得过于细致。
“我看到了满墙的照片,每一张都是我。”
“我吃饭的时候,我睡觉的时候,我洗澡的时候,我看电视的时候。每一张都是偷拍的,她洗出来贴在墙上,像有什么收集癖一样。”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亚裔独居女人,平日里是高中老师,外表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温柔的女老师。
但私底下,她圈养了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小女孩,做着这些耸人听闻的事。
“意识到问题之后,我也想过要跑。”
“然后我才发现,她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把门窗锁上,我连这个房子都出不去。”
裴挽意那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是被囚禁在这个地方了。
没人会来救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白天那空空荡荡的房子一锁上,就安静到了死寂。
她得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把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大声,然后躺在沙发上不断等待大门的打开。
以至于后来,裴挽意甚至开始为她的回家感到欣喜。
但她也隐隐明白,这种欣喜是一种被迫催生出的病态。
而这就是对方囚禁她的最大目的。
让她孤立无援,让她焦虑不安,让她的世界永远只剩下这点空间,在焦灼中一秒一秒数着时间地等待对方的回来。
这样才能从巨大的死寂中逃脱出来,听见活人的声音,闻到活人的气息,在窒息之后得到片刻的喘息余地。
裴挽意明知是这样,但还是陷入了这样的恶性循环。
直到邻居察觉到了异常,趁女人不在家的时候报了警,才将她彻底从这样的漩涡里拉出来。
那之后,裴挽意回了家,她稍稍偏轨的人生也似乎回到了正轨上。
她按部就班地上学,日复一日地面对疑神疑鬼的母亲,随时计划着逃离家里的大姐,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二姐。
以及得到了最多的关爱和管教的弟弟。
直到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父亲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家里,投身进他日渐辉煌的事业里,这一切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从一开始到后来,这个家里有他和没他,都无甚区别。
——哦,其实也是有一点变化的,最起码裴挽意不用再挨打了。
“……去年我卖掉了美国的公司,回来这边,给我父亲打工。”
裴挽意有些无聊地玩着姜颜林的头发,一人侧躺在沙发上,一人坐在地毯上,这样近的距离,话音也无需多清晰。
“我两个姐姐都已经不再和他说话,宁愿不要他的遗产,也不想受这个罪。”
她扯了扯嘴角,“我以前也这么想,活了二十六年,得有二十年都在和他对着干。”
姜颜林看着她,终于轻声开口,问:
“那为什么回来了。”
裴挽意想了想,最后轻笑着道:
“就当我想明白了吧,有钱不赚王八蛋。”
她嘴上这么说着,笑意却那样浅,眼底一如既往的波澜无惊。
姜颜林收回目光,没有再去探寻这个话题的更深处,而是忽然说了一句:“那不算初恋,只是一桩犯罪案件。”
诱拐和囚禁未成年,在美国已经是十分严重的罪行,想必后面判了不少年。
裴挽意也算认同这一点,想了想,才道:
“如果她不算的话,那我的初恋,应该是在十六岁。”
姜颜林表情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语气平和地问:
“这回不是犯罪案件了?”
裴挽意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多犯罪份子盯上我。”
她随口概括了几句:
“她比我大几岁,我们谈了三年,但是年纪小的时候不太懂事,最后的结果也就那样了。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只是很少联系。”
姜颜林许久之后才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很喜欢和每个前任做朋友。”
“那你呢,会和前任做朋友吗?”
裴挽意不在意她的讥讽,反而有些认真地问。
姜颜林想也不用想,直接回答:
“分手当天就全删掉,老死不相往来。”
“哇哦,这么狠啊。”
裴挽意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
姜颜林看着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既然已经确定了没有可能,那就不要黏黏糊糊,不干不脆,往前走总会有下一个,何必摇摆不定呢?”
裴挽意就知道她会拐着弯地骂自己。
但像姜颜林这样聪明敏锐的女人,狡辩再多也只会减分。
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割的肉也割了不止一块,其余的话题对她来说,已经不痛不痒。
裴挽意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
天色早已黑了,身体好似习惯了这样的“昼伏夜出”,情不自禁就想要贴近,索取,直到被满足为止。
姜颜林没有拒绝,任由她撬开唇齿,长驱直入地侵占所有领地。
手臂却无声无息地伸出去,轻轻拉开收纳盒,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裴挽意听见了那些响动,却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