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风终于恍然大悟。
“更重要的,我们主要抓捕对象是殷姐团伙那帮罪大恶极的罪犯,万一打草惊蛇,殷姐集团的人消失在莫斯科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有可能失败。”
他旁边一个沉静的小伙子道:“明白。一无人脉,二没情报,和一帮在莫斯科经营了好几年的地头蛇打持久战,他们存心隐匿的话,我们甚至摸不到他们一根毛。”
张队点点头:“所以,这一趟,我们要看运气。”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大黑个子皱着眉:“我们只能祈祷殷姐集团正好上了这趟车,直接遭遇的话,就是最好不过。”
是的,假如殷姐集团上的是对面从莫斯科开来的那趟K4,那可就麻烦了。这趟车上的其他团伙犯案,张队他们不可能视若无睹,可是一旦出手,就可能惊动那些狡猾的罪犯。
刘东风咬了咬牙:“那假如没遇到殷姐的人,那对面的车上,岂不是又要被血洗?”
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向元涛那里得知了邱明泉他们的车次,非常糟糕的是,由于李教授必须回程主持国际级别的会议,已经就在这一天,从莫斯科出发了,坐的正是迎面开来的K4!
时间太不凑巧了。
只要仅仅晚上一个星期,他们就能赶到莫斯科,起码能和邱明泉他们会合后回来,可是现在……刘东风望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郊外景色,心猛然悬了起来。
……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这一天,已经是周六的下午。
距离K3和K4列车分别出发,已经都过了接近三天的时间,换句话说,两辆对开列车的距离,正在一天天接近。
邱明泉他们这趟K4列车上,并不真正平静。
从上车开始,到今天傍晚,他们的这节车厢,也和来时一样,已经遭遇了两伙洗劫。
而林哥他们以后还要继续跑这条线,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太过激烈,万一留下后患,引来疯狂报复,所以依旧保持着低调,但是邱明泉却没有这个顾虑。
从第一次遇到搜身的劫匪开始,他就叫林哥他们暂时躲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出面,直接亮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我不是跑这趟车的倒爷,身上没钱,而且走完这一遭,我就不来了。”他冷冷地端着枪,直接顶住了为首歹徒的脑门,狠狠将他顶到身后的车窗玻璃上。
“在这趟车上,你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抢人,是因为两边的警察都不管,那么你猜猜看,我自卫杀人,有没有哪边的警察会跨国破案抓我呢?!”
这一招极为有效,都是刀尖舔血讨生活的,一看邱明泉那冷静又决绝的眼神,再感受着头上凉冰冰的枪口,抢劫的歹徒连屁都没敢放一个,直接屁滚尿流地撤了走人。
开什么玩笑,求财而已,谁去真的拼命?
而就在片刻之前,第二批路过的歹徒也刚刚被赶走。
林哥从包厢里伸出头,冲着邱明泉竖了竖大拇指。
邱明泉一直盯着那些人狼狈逃走,背影消失在车厢门后,才收了枪,坐到自己的包厢里。
和来时一样,他和李教授等四个人都在一起,包厢里还剩了一个空位,另外的中铺还住着一个陌生的瘦小男人。
从一上车开始,那个男人就像是受了惊的鸟,一个人缩在自己的中铺不太出声,一副被吓怕了的模样。
邱明泉他们亮出枪赶走了那批歹徒后,他好像不仅没有放松,看着邱明泉的眼光,更像是见了鬼。
此刻,他哆哆嗦嗦地爬下中铺,小心翼翼走向了车厢尽头的厕所。
……
他经过厕所,却并没有停下,而是悄悄走进了隔壁的车厢,小声敲开了一个包厢的门。
闪身进去,他幽黑的背影无声无息地被房门切断。
“他们带着枪,而且为首的那个小子身上,还带着很多子弹。”小个子男人脸上完全没有了怯懦和惊惶,瞬间换了一个人,小眼睛里闪着狡黠和阴狠的光,“隔壁的三个男人和他都认识,也都带着枪,就是在旅馆里把我们的人赶走的那批人。”
包厢里,赫然坐着满满的七八个人,正中间的下铺上,正是一个脸庞方正、眼神却凶悍的女人,殷姐!
而她身边斜躺着的高大男人脸色蜡黄,手中不停把玩着一把匕首,正是袁刚。
说起来也算他命好,邱明泉临来时在国内买到的三棱刮刀是工业用刀具改装的,伤口依旧容易缝合。
而且这种民用款虽然凶悍,可是杀伤力还是比不上真正的三棱军刺。要真是邱明泉拿的是那种真正的军用三棱军刺,甚至刀身上带有特殊毒液的话,那此时的袁刚怕是早就失血而死了!
从始发站开始,他们就悄悄上了这趟车,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来活动,更没有进行抢劫。
他们蛰伏在和邱明泉他们隔壁的车厢,就像是一群耐心的髭狗,就等着一个最好的时机,蜂拥而上,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
“越是凶残的集团,在这边的列车上出现得越晚,接下来,希望我们在最后几天能抓到大鱼。”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以外,迎面开来的呼啸K3上,张队同样严肃地道。
这个包厢里,现在只有四个队员,少掉的一个,此刻正在隔壁的包厢!
那里面,整整捆着六名劫匪,一个个被堵住嘴绑得像是粽子一样,蜷缩着身体,狼狈不堪。
就在今天,随着列车上倒爷们已经卖出去了不少货,终于有劫匪集团按捺不住,凶神恶煞地冲上了车。
非常倒霉的是,他们完全随机的上车点,就在张队他们隔壁,仅仅洗劫了一个车厢,好日子还没过半小时,就迎面遇上了这几个等了三天的杀神。
特别是刘东风,早就憋着一口气,上去打得那叫一个凶狠利索!还没等身后几个队员怎么出手,他一个人就直接撂倒了三个!
这次特别行动,为了不引起国际争端,张队手下所有的人都没有带枪,而是伪装成了普通的乘客。
这次出击,也是借着反抗冲突的名义,大家三下五除二地把几个劫匪全都打倒在地,毫不客气地全都捆在了隔壁。
列车上的乘务员早就得到了通知,只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旁边的乘客也只道他们是不堪被辱被劫的乘客,看到他们反抗,一个个全都疯狂鼓掌欢呼,甚至喜极而泣。
此刻他们留下一个队员在隔壁看守,剩下的,依旧在原来的包厢里商议明天的对策。
“张队,假如这一趟抓不到殷姐集团的人,我们怎么办?”小方发问。
“不能下车,得避免露面。到了莫斯科后,我们就在车上过一天,立刻跟着下周四的车返程。希望在回去的时候,遇上殷姐她们!”
“假如运气不好,一直没遇上呢?”
张队皱着眉:“这趟列车上,长期作案、势力较大的只有四个团伙,我们刚刚抓捕到的,经过审问,已经确定是其中之一。这来回两趟,最少也能带回去两个团伙的人,虽然遗憾,也只能按时回去复命。”
刘东风实在忍不住,梗着脖子:“那就一直再接着跑呗,我们就睡在这趟车上,不信不把那帮王八蛋彻底抓干净!”
张队哑然失笑:“这个,我们得听进一步的指示。假如上面的命令的确这样,那我们也很乐意。”
小方托着腮,啧啧一声,看着刘东风:“地方上的同志干劲还蛮大的嘛。”
刘东风扬眉吐气地眯着眼一笑:“那是,总好过某些人嘴上叫得厉害,真干仗就袖着手。”
刚刚动手,小方出来得晚了点,一晃眼的工夫,前面的几个队员就打完了,只剩下了捆绳子的事,嘻嘻哈哈地全硬塞给了小方。
小方也不生气,笑嘻嘻道:“那种菜鸟,我没兴趣。”
包厢最里面,靠着窗的一个队员同样没来得及出手,咧着嘴就像是牙疼:“我说你们几个畜生,见了歹徒,就跟几十年没见过女人的和尚一样,那叫一个殷勤!我都没见到那几个人长啥样,就捆到隔壁去了,下次能不能换个位子,我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