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你也在地府打工(14)
说着,她从包里抽出照片,“啪”地摔到张安宁脸上,羞辱意味十足:“你睁开眼睛给我好好看看,我有一个字是冤枉你的吗?平时吃着我的,住着我的,这都算了。老娘花钱给你拍的戏投资,就为了让你拿个番位,结果呢?你转头和别的女人上床,真当老娘冤大头啊?”
张安宁哽咽着膝行上前,道:“我错了,我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毕竟是几年的夫妻了,你就真的忍心和我离婚吗?”
白素素冷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以前看你有点姿色才答应在一起,现在你这张脸,我也看腻了。正好离婚再找个。张安宁,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除了脸,你还有什么?学历,你有吗?能力,你有吗?混了这么多年,但凡好好打磨一下演技,还用得着走后门拍戏吗?”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最好把协议签了。要是多拖一天,你看我怎么整你。”
她瞥了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抱臂冷眼看着地上男人。
她的眼神和头顶炽白的灯光一样,将张安宁那点虚伪的、可怜的自尊心照的无处遁形。
他半低着头,膝盖被硌得发疼,眼泪糊在脸上,狼狈得如同一条下贱的狗。
凭什么他要过这种生活?
凭什么她就能这么高高在上?
就因为自己没有背景?所有人都要看不起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签了字把协议书快递到我家。”白素素踩着高跟鞋,懒得和他多耗时间。
“啪嗒—啪嗒—啪嗒—”
张安宁使劲闭上眼睛,迎着灯光一摸眼泪,抓起果盘中的水果刀,起身,两步并做一步,从后面抱住她。
“噗呲——”
白素素软倒他怀里。
张安宁眼神直直看着玄关,手上动作不停,接连又捅了十几刀。
一下比一下狠,发泄心里的怨气。
猩红的血沿着刀柄,几乎要打滑握不住,一滴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茶杯打翻,半杯清茶沿着桌面流出,滴落在地。
张安宁神色复杂地看着殷垣:“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安宁旋即起身,绕开谈话桌,“好吧,殷律师。我本来只是想将离婚协议书送还而已,可你实在太不识趣了。”
他微微一笑,掏出口袋里的折叠刀朝殷垣扑去。
幸而殷垣早有防备,不等他近身,一个侧踢把人踹开。
张安宁连着退了两步,稳住身体。出乎意外地发现殷垣竟然是个练家子,便抡起手边盆栽狠狠砸过去。
殷垣避开的时候,张安宁再次冲上来。
他不顾死活的心理中,肾上腺素几乎将全部潜能激发出来。
锋利的刀尖几乎插进了殷垣脖颈,一只毛笔凭空出现,重重撞到张安宁身上。
手一抖,张安宁整个人已经倒地不起。
判官笔腾空对准他的眉心,下一秒就会扎下去似的。
一支笔,腾空飞起。
张安宁已经不知道该是先惊慌杀人的事情被发现还是眼前这个超出认知的场景。
他盯着毛笔,震惊之色无法言喻。
殷垣趁机将弹簧刀从他手上夺下来扔到一边。
张安宁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殷垣想收判官笔回来,可它就是不动。最后殷垣语气重了两分,判官笔才抖了一抖,回去前还抽了张安宁一巴掌。
“……”
“……”
张安宁脸上火辣辣得疼,神情却是恍惚不已。
刚才抽他的真的是笔吗?
几秒钟后,会议室大门陡然被踹开,随着一声大喝,几个持枪的警察闯进来。
“别动——”
“给我老老实实——的?”
赵云州带头进来,以为面临的将是自己那貌美如花、楚楚可怜的兄弟被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劫持现场。
他心里酝酿了一堆谈判话术在看见会议室的景象时,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
他兄弟好端端站着,杀人分尸的嫌疑人躺下了?
“你们……”赵云州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迟疑地确认道:“这是张安宁?”
柳裕焦急的声音随之响起:“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救下殷律师啊,他还这么年轻——”
他跟在后面,看见里面场面后也愣住了。
年轻的殷律师冲着柳主任和几个警察用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说道:“他想杀人,我这是正当防卫。”
“……”
地上的张安宁嘶哑道:“你一定会法术——你那个笔,你怎么会操控笔飞起来的?”
赵云州一挥手,“把人带走。”
他反复向殷垣确认:“你真没事啊?”
“没事。”殷垣与张安宁对视,即便被瞪也淡淡道:“他刚才被我打了一巴掌,脑子不太清醒。”
“看出来了,被抓了还搁着胡言乱语呢。呸,想装精神病蒙混过去,想得美。“赵云州冷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玩意。”
张安宁喋喋不休什么“法师”“超能力”,听得赵云州好笑,“法师可不学法,学法的那叫律师,文盲!”
“……”
殷垣问道:“白素素的尸体找到了吗?”
赵云州摇摇头,“已经在找了,只有冰箱里面冻着的一个头,其他的都暂时没下落,还得去问问张安宁。”
说着,他跟着也离开了,“晚上得熬夜审讯,不跟你说了。拜拜啊。”
目送一群警察轰轰烈烈的抓人行动后,留下律所加班的律师纷纷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