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在逃生考试封神(251)
桌上的羊皮纸飞进书里,增添上新的空白页码。
安格蕾心有所感,拿起孤零零留在宽大书桌上的羽毛笔,朝光洁的鹅蛋刺去。
鹅蛋破碎的瞬间,安格蕾心脏抽搐般剧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黑色液体从鹅蛋里流出,眼泪从安格蕾眼里流出。
浓郁的墨水味充溢阁楼,无序漫溢的黑色液体逐渐交织成细流,细流中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呼喊声、喧闹声、尖叫声、欢呼声。
黑色细流在空中起伏、环绕在安格蕾身边,她单手捂住抽痛的心脏,用另一只手去触碰细流。
细流避开指尖,飞向空白书页。
“风驰骋于荒原,荒原死亡于崖边。
悬崖之上,世俗生活、繁衍不息;悬崖之下,神话传说、寂静生长。”
“亲爱的孩子,不必感到害怕。
凡俗之中,污秽里亦摇曳着希望之花,喧嚣里亦可拥有仰望星辰之寂静。
深渊之下,沉默中亦摩擦出点点火花,无际中亦可追寻一瞬的安稳确定。”
“亲爱的孩子,不必感到害怕。
当你担忧现实,现实会化作故事。故事早已写好,镶嵌在你的梦里。
当你担忧梦境,梦境会化作薄雾。薄雾终将散去,在你醒来的清晨。”
“亲爱的孩子,不必感到害怕。
摊开你的左掌,通向未来的钥匙一直在你手中。
握住你的右掌,粉碎屏障的力量被你牢牢攥紧。”
“亲爱的孩子,不必感到害怕。
劈开浓雾,划出归路,让故事成为故事,梦境成为梦境。
一切终将尘埃落定。”
心脏的疼痛止息,安格蕾扶着桌角站起身,小狼蹭到她身边,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她轻抚小狼柔软的头发,随后拿起考试用书。
书中新增内容早已进入她的脑海,但她仍用指腹划过那些墨迹,就像试探着牵起母亲的指尖。
“安。”小狼扯了扯她的裙摆,指向阁楼墙角处立着的镜子。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显出不甚真实的场景:
那是一个精心保养的门球场,场地中央,女性巨人被捆绑束缚在地面,扑克牌士兵围在她身边,用长枪戳着巨人躯干。
贵族模样的男男女女挥动火烈鸟球杆,将鹅蛋打飞出去,撞击到巨人身上。
鹅蛋破碎,一朵朵烟火嗖地蹿入云霄,炸出绚烂烟花。
烟雾散去又扬起,模糊中能看到巨人的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淤青与血点隐于布条下。
巨人发出嘶吼,怒目圆睁,面目扭曲,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安格蕾移开眼眸,看了眼阁楼窗外仍在蠕动的藤蔓巨蟒,难过叹气。
然后,她捏紧右拳,朝水波流转的镜面挥去。
镜子破碎,幻像消失,她进入了镜子之中。
*
门球场地绿草如茵,煎蛋太阳高挂天空,露出慈祥笑容。
就在刚才,巨人被一颗鹅蛋正中太阳穴,昏死过去。
顿时,扑克牌士兵欢欣鼓舞,高举长枪,一会儿围着巨人庞大的身躯跳跃,一会儿向击中巨人的黑兔夫人致敬。
黑兔夫人捏着手帕朝士兵们回礼,接受着身边其他贵妇的恭维。
“宴会!这才是!”撕裂空气的干哑声音忽然响起,球场上立刻寂静无声。
“做得好,黑兔夫人。尽管如我所知,在此之前你是白色。”伴随着难听的声音,为了观赛而搭建的遮阳露台上,红心皇后现身。
黑兔夫人听到诘问,立刻单膝跪地行礼,解释到:“变为黑兔夫人并非我的本意,都因为卑劣的小偷偷走了我的珍宝。”
“是何珍宝?这个王国里还有皇后未知之宝?”红心国王踱步至露台栏杆,声音油油腻腻,面貌懒懒散散。
黑兔夫人显出谦卑神情:“是我的丈夫、您的臣子白兔先生,他被小偷偷走,不知所踪。”
“小偷?”红心皇后尖叫,用镶嵌着红宝石的权杖重重敲击栏杆,“砍掉小偷的头,砍掉小偷的头!”
球场上的扑克牌士兵听到命令后,唰地立正站好,它们排列整齐,随即走起正步,一边踢腿一边高唱:
“花园里诸神死去,
蚁群啃食着尸体,
偷盗者举杯欢庆,
罪孽何日能偿清?
小偷小偷,偷走宝物背罪恶,
小偷小偷,断头身死国王乐。”
士兵们四个一排唱着歌、举着枪,审视着球场上的每个参与者。
当红桃A队长走过谁身边,便高喊出他的名字:
“这是黑兔夫人,她在名单上,不是小偷。”
“这是疯帽匠,他在名单上,不是小偷。”
“这是公爵夫妇……这是柴郡猫……这是三月兔……不是……不是……”
没过多久,所有参与者都通过了审查。
显然,这个结果不是红心皇后期待的,她举起红宝石权杖,指着扑克牌卫队,怒吼道:“没有小偷,无能,砍掉你们的头。”
红桃A队长的纸片身体颤抖起来,像波浪般起伏,他扭头看了眼场地中央的巨人,大喊:“她……她不在名单上,她就是小偷!”
红心皇后不耐烦地敲击权杖,怀疑地问:“她不是巨人吗?”
红桃A队长双手握住长枪,汗珠一滴滴滚落,将牌面打湿:“她没有说过自己是巨人。”
红心皇后拍手大笑:“好,她是小偷,小偷是爱丽丝,她就是爱丽丝。快,砍掉她的头!”
红心国王懒洋洋附和:“砍掉爱丽丝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六十六个扑克牌士兵拉着一个装有滚轮的、足有半个球场大小的铡刀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