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会…有这样的学校吗？”他颤抖着问。

“不知道。”李慕吼道。

“但留下来一定会死，走！”

王珂终于咬咬牙，被李慕和高猛推了上去。

李慕最后一个，在高猛的托举下爬出天窗。

高猛自己则猛地向上一跃，扒住边缘，艰难地爬了上来。

四人站在教学楼冰冷的、布满碎石的屋顶上。

夜风吹拂着他们滚烫的脸颊，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希望的星河。

他们低下头，看向那个天窗入口——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虚幻，仿佛要重新闭合。

而在那即将闭合的入口下方，美术室内，风天宁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四人，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美术室内那幅重新开始凝聚黑暗和怨念的壁画，以及从阴影中缓缓浮现的、更多扭曲的身影……

天窗彻底闭合、消失。

脚下变回了普通的、坚实的屋顶。

他们……出来了？

四人瘫倒在冰冷的屋顶上，望着真实的夜空，抱着那本沉甸甸的血泪纪念册，浑身脱力，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恍如隔世的茫然。

屋顶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微尘和凉意，真实得几乎令人落泪。

远处，特案组总部的方向，数道强烈的探照灯光划破夜空，正迅速朝着育才中学的方向靠近。

救援的声响，此刻听来如同天籁。

特案组的人，终于来了。

救援的声响，此刻听来如同天籁。

那本粗糙牛皮纸包裹的纪念册被李慕死死抱在怀里像一块冰，又像一块烙铁。

提醒着他们刚刚逃离的是何等残酷的真相地狱。

高猛第一个挣扎着坐起来，他看向之前天窗消失的地方——那里现在只有普通的屋顶表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他拳头上的乌黑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腐朽气味，都在顽固地证明着那噩梦的真实。

赵莎抱着膝盖，将脸埋在里面，肩膀轻微地抽动，低声的啜泣断断续续。

王珂则蜷缩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美术室里。

很快，数架带有特案组标志的垂直起降飞行器精准地悬停在学校上空，强烈的光柱将整个屋顶照得雪亮。

全副武装、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后勤与医疗人员迅速索降而下，动作专业而高效。

“发现四名逃出的新人，生命体征稳定，但有精神污染迹象。”

有人通过通讯器快速汇报。

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放松，你们安全了。现在需要配合进行基础净化隔离程序，以防残余污染扩散。”

李慕感到冰冷的消毒喷雾覆盖全身，一种奇特的能量场扫过，驱散了附着的阴冷感。

他和高猛被动地配合着抬起手臂，赵莎和王珂也被医护人员小心地搀扶起来。

没有人反抗，巨大的疲惫和创伤让他们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被小心地安置进飞行器的隔离舱内，透过小小的舷窗，看到下方那座浸泡在探照灯光下的育才小学。

第0章 番外二十四通过考核

它安静地匍匐在黑暗中，破败依旧，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弃校舍。

但这段残酷的真相和绝望的逃亡，已经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此刻在四人眼中，它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狰狞。

飞行器平稳起飞，将那片噩梦之地远远抛在下方。

特案组总部，地下七层，特殊隔离观察区。

即使是回到了看似绝对安全的总部，四人依旧被要求进行了长达七十二小时的严密隔离观察。

期间经历了无数次身体检查、精神评估。

蔡局长也担心这些小探员会出什么意外。

要是留下心理问题，就得不偿失了。

那本《育才小学毕业纪念永不忘记》的纪念册，在被进行了多重隔绝封印处理后，被直接送去了最高分析部门。

隔离期间，十一小组的成员来看过他们。

傅如萱带来了安抚精神的特制药物，张澜也拍了拍高猛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有了认可。

玄勾陈只是隔着观察玻璃对他们点了点头，目光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秦观则守在外面，像一尊沉默的门神。

风天宁没有出现。

直到第四天清晨，隔离室的门才被打开。

一名穿着正式制服的文职人员面无表情地通知他们：

“隔离观察结束。一小时后，前往第三简报室，听取本次新人考核评估结果。”

命令简短而冰冷，将四人重新拉回了现实——他们还是参加考核的新人探员。

而刚刚经历的，是一场死亡率极高的残酷试炼。

一小时后，第三简报室。

房间不大，陈设简洁，只有一张金属长桌和几把椅子。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主位上坐着的是蔡局长，他脸色疲惫，眼神却锐利如鹰。

旁边坐着两名表情严肃的高级文职考评官。

李慕、高猛、赵莎、王珂四人走进来时，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残留的惊惧无法完全掩饰。

“坐。”蔡局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四人依言坐下，心情忐忑。

考核的最后…他们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全靠风天宁出手才侥幸逃生，这还能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