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309)
朝思暮想的,虫母的尾巴。
夏尔盯着突然出现的尾巴,瞳孔猛地收缩,像被惊到的幼兽般往后缩了缩。
他的尾尖不自在地蜷了蜷,鳞片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他指着尾巴结结巴巴问:“这、这怎么回事?”
厄斐尼洛喉结滚动,伸手想碰夏尔的尾巴又猛地顿住,掌心悬在半空微微发颤:“这是您与生俱来的模样。”
夏尔蹙着眉凑近细看,发梢扫过厄斐尼洛手背,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的复眼:“那你说,我都这么尊贵了,为什么会被锁在这?”
窗外闷雷炸响,雨势骤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厄斐尼洛起身拉上窗帘,阴影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因为外面不安全,总有虫族想抢走您,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等这阵风头过了,我就带您回家。”
家?
好陌生的词。
夏尔感到头很痛,他不记得自己得到过这么多宠爱……
家会是好港湾吗?
厄斐尼洛从衣柜里翻出件睡袍,“宝贝,多穿一件衣服吧。”
夏尔接过睡袍随意搭在肩上,也没穿上,布料坠在腰际,露出半截白皙腰线,他甩了甩尾巴,尾尖无意识扫过厄斐尼洛脚踝:“既然我是王,为什么不杀了那些胆敢冒犯我的虫子?”
“因为您慈悲,不喜欢杀戮,而且你是虫族的妈妈,不会做出杀死子嗣的行为。”厄斐尼洛伸手想扶夏尔上床,却被夏尔躲开。
夏尔的尾尖松开他的脚踝又缠上,像好奇的幼兽探索猎物:“那你呢?你也会永远听我的话?”
“永远。”
厄斐尼洛感觉被尾巴缠住的地方像被烙铁烫着,明明这是一条湿润的柔嫩的尾巴,可是尾纱却柔软细腻地像被包裹着一样。
夏尔指了指手铐:“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和外面那些虫族不是一帮的呢?你给自己戴上,我不放心你,我又不认识你,你和我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我不喜欢。”
厄斐尼洛立刻给自己戴上手铐,夏尔这才放心,晃晃悠悠起身,用尾巴支撑着自己,顺手抓着厄斐尼洛手铐的锁链来到窗前,“你看,外面在下雨,我喜欢下雨天。”
厄斐尼洛乖乖地顺着夏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悄悄地竖起了虫翅,遮挡住窗户外迸溅到夏尔头发上零星的雨。
轻声说:“是啊,我也喜欢雨天。”
夏尔回头看了他一眼,“诶,你有翅膀?”
“嗯,”他把虫翅展示给夏尔看,嗓音低沉而温和:“你也有,但是你的翅膀不会飞,如果外面没有下雨,我就带你出去兜风。”
两个人的距离是那样近,夏尔专注地看着他的虫翅,突然说:“我们曾经一起看过雨吗?”
厄斐尼洛的心尖突然一痛…“看过。”
夏尔笑着,脸颊浮现酒窝,小声问他:“也像这次一样浪漫吗?你可不可以帮我回忆一下?”
厄斐尼洛不得不闭上眼睛,掩饰眼眸里的泪痕。
他该怎么说呢?
告诉夏尔,我把你丢在雨中淋湿,你生病了一夜,是伊萨罗不眠不休地照顾你?
还是告诉夏尔,你失明的时候我去偷看你,那夜也下着雨,我亲眼看见伊萨罗割断了自己的肋间骨给你煲汤,你不知不觉地喝下去,却看不见他苍白失色的脸庞?
“我们……”厄斐尼洛轻吸一口气,低声说,“上一次,没有这一次浪漫,但是以后会越来越浪漫的。”
夏尔点点头,“我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那些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了,你是我的爱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在我醒来之后就在我身边?如果是的话,那又为什么说是我的工具?”
厄斐尼洛轻轻在他额前一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当做你的爱人。”
夏尔的脸微微红了,厄斐尼洛望着可爱的小虫母,又从衣柜里取出羊毛毯,轻柔地将毯子裹住夏尔,连他垂落的尾尖都仔细地盖住。
夏尔歪头盯着厄斐尼洛泛红的眼眶,“你眼睛红红的,是不舒服吗?”
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在距离脸颊半寸处停住,指尖悬在带着泪痣的皮肤上方微微发颤。
他的手……竟然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厄斐尼洛喉间溢出一声哽咽,反手握住那只犹豫的手,将冰凉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光:“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您终于愿意多看我一眼。”
夏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往后缩了缩,尾尖却被厄斐尼洛顺势握住。
微凉的鳞片在他掌心轻轻滑动,办公室的空气骤然升温,厄斐尼洛感觉心脏快要冲破胸腔,他颤抖着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夏尔发丝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审判长阁下在吗?伊萨罗的茧出现了异常,您能来看一眼吗?”
伊萨罗是谁?
夏尔想了想,想不起来,却又不得不忍住手臂连着心脏的酸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您先休息。”厄斐尼洛强迫自己后退一步,喉结艰难地滚动,“我很快回来。”
转身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下意识回头看。
青年正试图爬上床,因身后那条不习惯的尾巴而动作笨拙,他蹙着眉,尾尖焦躁地甩动,下一秒,尾巴化作修长笔直的双腿,他双手撑在床上,撅着浑圆的臀部跪趴在柔软的被褥间,紧致白皙的大腿并拢着,绸缎睡袍被撑起诱人的弧度,勾勒出腰臀间完美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