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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36)+番外

宋问怕的是张炳成因己私怨,暗自压下,非要拼个两败俱伤。

那就是真坑爹了。

宋问回过身道:“放下这俩馒头,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唯衍看她的眼神,带着光。

两人去了春风楼,点了一桌菜。

宋问吃完面,肚子都是饱,林唯衍倒是吃的很痛快。

可待天色开始发暗,酒楼都快打烊了,赵主簿也没来。

“他在骗你。”林唯衍抹抹嘴道,“这都快宵禁了。”

宋问咬着手指摇头。

不。

他没自己那么无耻。

这边话音刚落,赵主簿正从楼梯口上来。搭在扶手上,喘着粗气道:“来晚了,叫宋先生久等。”

“哪里哪里。”宋问道,“请坐。”

赵主簿坐到她旁边缓了缓,端起茶猛灌一口,也不讲风度。

宋问:“主簿这般匆忙找宋问来,可是有事?”

赵主簿捶手正色道:“有事,大事啊!”

“宋先生!”赵主簿起身对着她躬身行礼,“先前我以为你与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并无两样。今日在公堂上,一睹先生风采,才知道先生,是一位真名仕啊。赵某自愧不如。”

宋问虚扶他起来:“这实在当之不起。”

“知先生不是凡俗之辈,我也不多客套,赵某便直说了。”赵主簿靠近了她,脸色苍白道:“郑会一案,老爷想强行画押,然后上报刑部。盖棺定论。”

“什么!”宋问大惊,而后怒然拍桌道,“荒唐!他以为他是谁?长安城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五品官,来玩弄纲纪国法了!”

“赵某也是食人俸禄,身不由己。不瞒先生说,的确帮老爷做过不少亏心事,算不上什么好人。”赵主簿苦笑道,“但,赵某也还记得,自己是梁国子民,也还记得,孔圣先师的教导。这等杀人凶案,无道之事,岂敢再包庇啊!”

那张炳成实在是太过冲动,又丝毫不听劝告。

此案根本不是宋问的问题。

虽然交由县衙审理,但少将军在看,太子在看,太傅和太保也在看。

纵然指使他的是国师,也不见得,出了事,国师会保他。

不过是一颗旗子而已。

他人微命贱,却不想卷进这样的风波里。

“多谢主簿犯险告知。宋某,心里有数了。”宋问义愤填膺道,“这张县令,怕是真糊涂了!”

赵主簿:“好。我便只是想来同你说这件事情。”

“天色不早,怕是马上要宵禁了。”宋问道,“我先回去了,这事,容我再多思考思考。”

赵主簿又是点头。

宋问带着林唯衍走了两步。

“宋先生。”赵主簿忍不住又叫住她,“你自己当心。”

宋问回头一笑:“多谢。”

两人出了酒馆。

林唯衍抱胸道:“你方才笑的,很恶心。”

宋问:“……”

宋问怒道:“我去你的!”

第28章 另辟蹊径

林唯衍背着他的长棍, 跟在宋问的后面,一路沉默。终于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

“这件事情非常糟糕。”宋问道, “张炳成这是困兽犹斗, 最差也就落得鱼死网破。可他若打定主意要做, 郑会就完了。”

林唯衍道:“你相信那个人是的?我看你们先前,分明关系不好。”

宋问:“这和我们的交情怎样没有关系。我只需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可以了。”

林唯衍:“我就是说, 你们没有交情, 怎么能随便相信他说的话呢?”

“等等。”宋问奇道,“难道你判定真假的方式, 就是你们之间的交情吗?你知道有多少人, 就是被自己的身边人所背叛的吗?”

林唯衍:“那你看什么?”

“自然是看人。”宋问道, “像赵瑞安这样的人, 胆小怕事,又贪慕虚荣。当涉及到他利益和安危的时候,他就会说真话。”

宋问道:“不用管他是想利用, 还是想讨好。他既然会过来, 说明能改变局势的,是我们。他不信任我,我们也没有必要信任他,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宋问负手道:“虽然这话说着很心凉。但这世上, 最牢靠的,不是情义,而是利益。情义是看不见的, 辨不出的。但利益,却是切实可以分析出来的。”

林唯衍点点头,问道:“那你信任我吗?”

宋问怒指道:“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就是个碰瓷的!”

林唯衍:“……”

从赵主簿那里得到的消息看,他们是把张炳成给逼急了。

准确的说,是国师把张炳成给逼急了。

对于张炳成才说,他就是一人得道后,侥幸跟着升天的鸡犬。

他虽然愚笨,却也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他的一切,不过就是国师一句话而已。

这其中包括他的荣华,他的家人,还有他的生死。

因此张炳成很明白,张兆旭死不得。

最起码,他不能在长安死。

宋问同样也知道,她必须在张炳成动作之前,有所应对。

可这是一桩注定不会再提审的案子,宋问一时也没有头绪。

这两天她一直在外打听。

事实证明,朝廷内部事情,只能问朝廷内部人员。

可惜内部牵线员李洵同志不在。

她也不敢让学生去触这个霉头。

宋问终于明白。

哎呀~果然还是应该去找三殿下啊。

缘分呐缘分。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去祸害唐毅,张炳成已经铤而走险了。

他动作很快。

在众人都还在等待后续的时候,郑会“被”俯首认罪。

也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而已。

冯文述先从家中得了消息,便急着来书院找宋问。

诸位学子听闻,皆是大惊。

毕竟还没见过黑得这么正大光明的官儿。

“你说的当真?这怎么会如此之快?”

“是啊!上次提审,是非对错,已是一目了然。那郑会怎可能忽然认罪?”

“冯兄,你这消息,确切吗?”

“这哪是快不快的问题?这分明是草菅人命,胆大妄为啊!”

“他岂敢!”

“敢不敢他都做了,你说的不全是废话吗?”

几位吵吵闹闹,宋问坐在一旁,揉了揉额头。

冯文述走过来道:“先生,莫非您已经知道了?”

“嗯,有点准备,有人告诉过我了。”宋问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冯文述问:“那您心中有数吗?该怎么办呢?”

宋问摸摸脖子,皱眉道:“让我再想想。”

众生还是第一次见宋问如此烦恼的模样。

心下一凉,说不出的失望。

不是因为张炳成的昏庸,而是面对这种不平之事,他们竟然无能为力。

“郑会若是落到刑部的手里,还能有活命吗?”

“罪责一定下,轻则杖一百,重则绞死。我看郑会那身子板,轻重都是死。此番真是在劫难逃了。”

“分明在上次提审中,理是站我们这边的。这也未免太蹊跷了。”

“蹊跷?谁人不知有蹊跷?恨就恨在,明知有蹊跷,也只是心余力绌,无可奈何啊。”

“真是回天乏术了,这刑部与县衙,都是他们的人。还能如何?”

“我看事后,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问敲着扇子,面沉如水,静静的看着众人。

众生还沉浸在消息中,愤恨不平的指责,一时没人去注意她。

冯文述看她神色,当她也是心情不好,走过来道:“先生,您也别自责,您已尽力了。是那张炳成太过目无法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宋问摇摇头道:“我很失望。”

几位学生听见,便跟着宽慰道:“先生,这并非您的过错。”

“我很失望。不过我不是对张炳成失望。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他,所以我不会失望。”宋问道,“让我失望的是你们!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