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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59)+番外

宋祈道:“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你这倒也算是,求己了。”

林唯衍问:“算在夸我吗?”

宋问捂住了自己的脸。

宋祈点头道:“算吧。”

林唯衍便又起身,很尊重的朝他一拜:“谢谢。听说您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宋问猜想,他的言外之意是: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见我第一面就称赞了我,所以我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于你比起来,我应该不算很厉害。”宋祈道,“我年轻也学过剑,但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远比不上你。”

林唯衍看向宋问,炫耀般的拖长了音道:“哦——?”

院长小声问道:“宋先生!为何会有别的学生在此?”

宋问改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院长:“……”

宋祈道:“无碍,这位少侠既然能来这里,也愿意听课,现在就是学子了。”

的确是他凭本事翻的墙,凭本事听的课。

宋祈道:“我也是忽然兴至,才来了这里,反倒是打扰了宋先生。”

宋问:“不敢不敢。”

宋祈:“今日来,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方才听了宋先生的课,反倒有些话想说。便多占些时间吧,和大家讲讲学。”

宋问推了推旁边的人,小声道:“太傅经常来?”

李洵道:“得空的时候常来。任尚书之后,又忙了,便来的少了。”

宋祈原本是任户部尚书的,但年岁上来之后,便辞了,只担太傅的虚职。

两年前,王粲暴毙。陛下便请他复任尚书一职。

宋问可算知道云深书院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官家子弟了。

原来是有太傅在背后撑着。

李洵在一旁也推了推她,说道:“先生,这才叫经义课。”

宋问:“……”

“咋滴?”宋问瞪眼道,“我也会!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好伐?”

李洵:“不是说先生不好。只是觉得,久违了。”

这一场久违的课上完,林唯衍在授意下迅速跑路。

宋问挥舞着戒条直追而去,躲过了院长的拦截。

两人一路冲进马车,逃回家中。

林唯衍坐在车内,很是认真道:“他可能认出我了。”

宋问诧异道:“你以前见过他?”

林唯衍点头。

宋问:“你是谁?”

林唯衍看了她一眼,靠过去道:“你想我告诉你吗?”

“不必!”宋问将他推远一点,客气道:“人与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我允许你拥有自己的秘密。”

林唯衍道:“好吧。”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安全的。

宋问到家,没坐多久,便听见有人敲门。

小五去开了门,回头喊道:“少爷,是您的学生!”

宋问走出查看,那人已经侧身闪进来,对着她行礼道:“先生!您认得我吗?”

宋问笑道:“自然认得啊。做了你们这么久的先生,岂能不认得自己的学生?丁有铭。”

丁有铭,父亲是工部郎中。

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善与外人打交道。但宋问观察他,绝对是个猴精般的人物。

毕竟每次上课,他的手就没安分过。

丁有铭似乎是跑着来的,还有些气喘,低下头轻笑道:“先生是第一个在课上,讲机械和工部的夫子。”

宋问拉着他进院子:“你觉得呢?”

丁有铭道:“委实惊喜!从没有人与我聊这些。我以前喜欢玩木制机关,先生总说,那是无用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这是该学的东西。等用到发现不会的时候,再学就晚了。而且这也不是很难的东西。”宋问道,“你对这个很有兴趣吗?人生不是只有考进士一条路的,重要的是找到自己喜欢的和擅长的。”

丁有铭道:“我以前不明白,可是我认识先生之后,明白了!”

宋问拉他坐下,给他倒茶,笑道:“你说说。”

“先生,听您的课,我震撼非常,反思之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丁有铭道,“我真觉得,以前学的那些,学再多,学而不用,也是白学。先生说的话,我如今还记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宋问谦虚道:“这是别人说的,我借用一下而已。”

丁有铭朝她挪近:“道理总是一样的。先生,我很感动!”

宋问也很感动。

教书育人教书育人,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学生能有这份感慨和感悟!

这是何等的成就感?!

丁有铭激动的站起来道:“先生,我决定了,我要做一名侠盗!”

宋问笑容凝固。

宋问:“……”

宋问:“……啊??”

第45章 不如行动

侠盗两字在宋问的脑海里回荡了一遍。让她一时有些晃神。

宋问抹了把脸, 说道:“我能不能……把我方才说的话咽回去?”

丁有铭:“哪一句?”

宋问道:“让你说说的那句。”

她当什么都没听见行不行?

这个世界怎么就那么危险呢?

这群人怎么就那么防不胜防呢?

丁有铭懵道:“啊?”

宋问挺害怕的。

毕竟是叛逆期的少年。而且这少年的叛逆行为颇为特别。

谁知道还有什么隐藏属性。

怕自己说重了,他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要控制自己。

“不不不。”宋问调整了一下表情, 干笑道:“我的意思是, 你再说一遍?”

丁有铭眼睛发亮,说道:“我想做一名侠盗,做一个和先生一样的人!”

宋问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在骂她!

骂她是德之贼也!

丁有铭道:“先生的淳淳教诲, 学生莫不敢忘。多番反思, 终有所悟。”

宋问心道:爷没教过你去做贼啊!

宋问也忍不住反思自我,她自觉对这群三观还是幼苗的学生们已经非常克制了。

是的没错。

她应该什么都没干。

宋问小心的措辞道:“是我说的哪句话, 让你误会了?”

丁有铭摇手道:“先生没有说错啊。”

“先生说, 这世间, 有许多身不由己, 而官场尤胜。”丁有铭愤慨道,“我也明白,官场里面, 有许多见不得的人弯弯道道。再清明的朝堂, 也会有一些食米的蛀虫。他们身居高位,想的却从来不是民生疾苦。他们为官,只是为了发财而已。他们毫无建树,光靠的祖上庇荫, 就可以远超他人。”

宋问:“额……”

无法反驳。

宋问:“然后呢?”

“先生还说,这世间,是讲求证据啊。”丁有铭无奈摇头道, “可是经过这一次郑会的案子,我明白了。这其实是两面的。证据可以判决罪犯,但同样,消灭证据,就可以抹消罪行。因为律法严苛,一视同仁,反而造就了许多的遗憾与悲剧。”

宋问道:“……所以你的决心应该是?”

丁有铭大声道:“所以!我决定做一名侠盗!”

宋问:“……”

宋问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不是迟来的叛逆,这是迟来的中二。

宋问:“你先把所以前面的再说清楚一点,我没听明白你的因果关系。”

丁有铭甩着腰带,悻悻道:“我只是不想做官,做官没意思。我不喜欢力不从心,又无可奈何的感觉。我也害怕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所以我觉得,只能要帮助百姓,什么样的形式不可以?做侠盗,还能深藏功与名呢。起码可以一以贯之自己的道。”

这货最缺的就是智商道!

宋问认真道:“用犯罪,去抵制犯罪,永远一件是不正确的事情。”

丁有铭顿时失望道:“先生,连您也不赞同我吗?”

“我……”宋问艰难措辞道,“我赞不赞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丁有铭立马道:“我赞同啊!我自己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