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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悬疑文(90)+番外

聂之文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目送她离开,斑驳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树影移动,他好像微微笑了起来。

高银月的案件一水落石出,林河就打了飞的回了淮市,带着一瓶好酒去周孟言家和他赔罪。

然而,他差点没认出来开门的人,乱糟糟的头发,没穿整齐的睡衣,眼睛乌青,好在脑子还算清醒,把他认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赔礼道歉。”林河举了举酒瓶,“能进来吗?”

“进来吧。”周孟言侧身让他进来。

林河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狼藉一片,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多半就窝在那里没怎么动:“我是专门来和你道歉的。”

周孟言没说话,窝回沙发里发怔,林河把酒放在他面前:“喂,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我向你道歉,当初不该怀疑你,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没事。”他回过神来,“我没怪你。”

这话林河相信,周孟言当初还肯找他帮忙,今天愿意放他进门,就是还把他当朋友,考虑到他现在的心情,他也很理解:“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啊。”他没所谓,“你请客。”

“我请我请。”林河满口答应,“你挑地方。”

周孟言说:“叫外卖吧,我不想出去。”

林河决定迁就他。

酒过三巡,周孟言的情绪还是不高,不怎么说话,只知道闷头喝酒,林河挖空心思找话题:“你去看过银月了吗?”

“去过了。”

通缉令被撤销的第二天,他就买了一束白玫瑰去探望高银月,虽然站了一个下午,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哪怕只是一句“抱歉”。

都太迟了。

可林河似乎不那么认为,他松了口气,由衷感到高兴:“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抓到凶手了,她也可以安息了。”

“或许吧。”周孟言望着满桌小菜,什么胃口也没有,躺回沙发里点了支烟,闷闷不乐地窝成一团。

林河叹了口气,坐过去陪他:“你现在这样我也不说什么,正常的,但你得给自己定个期限,只能消沉到那天为止——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归要继续活下去。”

周孟言凝视着烟头,火光一寸寸燃起烟草,白烟徐徐上升:“我知道。”其实,他本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的,故事结束了,他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自由,这不值得高兴吗?

然而,事与愿违,他现在觉得茫然极了,好像失去了人生所有的目标,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有意义,连家门也不想出。

时间久了会有错觉,好像日月交替已有数十年,自己成了一具枯骨。

“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他按灭了烟头,面无表情地说。

林河皱起眉:“你不会是想死吧?这可不像你。”

他知道周孟言一定会为了高银月的事悲伤,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有寻死的念头,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你是怎么了?”

“我在想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周孟言喃喃道,“好像没有意义啊。”

林河沉吟:“……我不是很想讨论这种抽象的哲学问题,不过,今天可以破例回答你一次。”

周孟言换了个姿势,表明自己认真倾听。

“人生本来是没有意义的,但你可以给予它一个意义,这个过程,也就是你人生的意义了。”林河本来还算认真地解释,可“意义”来“意义”去,自己先笑了,“我这鸡汤是不是炖得不错?”

周孟言没有笑,而是问道:“那如果你的诞生,本来就是为了某个人呢?”

林河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生吗?”

“为什么?”

“因为我姐说要个弟弟玩,我爸妈就给她生了我。”他幽怨极了,“你有我惨吗?”

周孟言的心里突然平衡了,果然,比惨才是最好的安慰手段,他刚想假惺惺地安慰一下林河,沙发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了“叮咚”一声,俨然是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大脑被酒精麻痹了速度,周孟言还在回忆手机被塞到了哪里,身体的记忆早已带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从靠枕下面挖出来,解锁一看——[尊敬的观众,您获得了XXX大奖……]

“操。”他悻悻然骂了一句,又熟门熟路地把手机塞回了枕头下面。

就那么一会儿,林河已经看见了,疑惑道:“这不是你的手机吧。”款式老不说,看后面镶钻的手机壳,一看就是女生的东西,“银月的手机?”

“不是。”

林河更是狐疑:“那是谁的?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没有啊。”他若无其事地说,“随便看看。”

林河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说谎。”

“没有。”

林河冷笑道:“这话你自己信吗?不等谁的消息,手机拿这么快,怕不小心错过一个亿?”

周孟言沉默了下去,这几天来,他手机一直不敢关机,过段时间就要看看电量,既害怕手机没电错过了她的电话,又恨不得真的没电,还能安慰自己只是因为没电才没有接到。

如果真的没有抱希望,又何必如此期待?

然而,她始终没有再联系他。

第68章 疑点

周孟言的沉默激起了林河的怒火, 他心中冷笑,银月才死了几天, 尸骨未寒, 你就想着别人了?可细细一想,心觉悲哀, 毕竟逝者已逝, 活人还要继续过日子, 人之常情,能说什么呢?

只不过, 这不该是周孟言, 周孟言怎么会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呢?

“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移情别恋?”周孟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那个手机从枕头下面翻出来, 无意义地解锁又关上,关上又解锁, “真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从那天看到录像落泪起, 他心里就明白了,他对银月的感情是真的,无论这背后是不是有钟采蓝的安排, 他都是真的爱着银月的,若是没有爱过, 不可能这样悲痛。

然而, 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爱她。

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不是不存在,只是他和银月不曾到那个份上罢了……不,或者说,是他单方面付出的不够多。

银月对他的感情, 远比他对她的要深很多,聂之文一定也看出来了,所以才能用他来威胁她屈服,这样的深情,不等他回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钟采蓝……他低头看了一眼快没电了的手机,心里苦笑一声:他对她最好的报答,大概就是离她远远的,不要再骗她付出任何感情了。

但是,超不开心的。

说好的在意周孟言呢,说断就断,骗子。

他悻悻然把手机丢进了角落里:“算了。”

林河满腹狐疑:“你到底是在等谁的消息啊?”

“一个和绝交了的朋友。”周孟言重重躺回沙发里,趴在扶手上摸出第二支烟点燃,“林河,你觉得我这个人坏不坏?”

林河:“……”

周孟言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挺坏的,有些事我知道不发生才是最好的,可还是忍不住期待。”

林河和颜悦色道:“都行,你开心就好,来,把烟掐了,过来吃点菜。”

周孟言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道:“抽完这根起来。”

他言而有信,抽完一根烟又回到餐桌前和林河喝酒,刚动了两筷子,手机铃响了。

林河听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你的。”

“我的?”周孟言愣了愣,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沙发前把手机挖出来,解锁一看……屁咧!哪有什么电话!

林河瞅了他一眼:“是你的手机。”

周孟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部手机,循着声音找去,才堪堪在电视机柜上找见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白桃:“白警官?”

“我和你说个事儿。”白桃一如往常,开门见山,“我们化验了一下聂之文的那些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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